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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箱子的秘密(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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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安全地、很舒服地躺在床上,滿臉蒼白,像極了一個宿醉未醒的年輕人,床邊擱著一隻銅盆,盆裡倒很乾淨,因為嘔吐物早就被清乾淨了。

若若已經被他趕去睡了,是另外的丫環在服侍自己。範閒的臉白不是裝出來的,嘔吐也不是用藥物催的,而是燕小乙的那枝箭上所挾的勁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內腑,胸腹間一陣煩悶,大約需要將養個幾天才能好。

想到那噬魂奪命的一箭,範閒依然禁不住害怕,當時如果不是自己在生死之際又超水準地爆發了真氣級數,只怕自己真的會被那一箭射死。隔著那麼遠,這一箭依然有如此威力,真是難以想像,看來那位大統領已經擁有九品上的境界,隨時可能邁入人間最巔峰的那層。

其實當時雙手砸箭之時,範閒的出手依然不及來箭迅猛,所以只砸了箭桿上,很危險,但也幸虧如此,他此時手上才沒有留下傷痕,不然若被有心人看見了,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

當時他冒險去廣信宮,一方面是想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另一方面,卻是不想讓宮裡的人,因為洪公公被五竹調開,而聯想到含光殿裡那把鑰匙,這,才是重中之重。

他的手指輕輕擱在腰間,緩緩撫摸著那個硬硬的東西,心裡一片安樂,自己的運氣真好,但自己的運氣真會一直好下去嗎?他決定以後自己再也不把東西藏在床下的暗格中,以後自己再也不進宮去玩了。

裝醉養病的數日內,範閒在殿上的“詩仙表現”早已傳遍京都,幾日裡踏檻來訪計程車子權貴不知凡幾,但是範建都冷冷地擋在了外面,說自己兒子當日耗神過度,需要休養。

只是來的人層次越來越高,連幾個開國元勳之後,軍方高階將領都殺了過來。正在範建頭痛之時,範閒此時借府中人之口宣佈了一個令眾人不解和無比惋惜的決定。

範閒從此不作詩!

很多人還以為這只是範公子說的胡話,也沒有當回事。只有稍微瞭解範閒性情的靖王府,任辛二位少卿才知道,這事只怕是真的,不過反正一應還在餘波中,慢慢再論。

京都的暑氣已經漸漸消褪殆盡,一場秋雨緩緩地飄落下來。

其實離入宮只有三天,但是範閒覺得這三天是自己兩生中最漫長的三天。箱子在自己床下,鑰匙在自己手裡。沒有什麼誘惑比這個更大的了,但範閒依然忍了三天,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從廚房裡偷到媽媽不允許自己吃的點心,然後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櫃裡,然後知道點心在那裡,就心滿意足地睡覺,每天臨睡前看衣櫃一眼,卻不真地想去吃,直到最後點心腐爛變質。

那箱子不會變質,但範閒還是決定今天晚上把它吃掉。

窗外的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落在範府的後院裡,落在院中那些將要經秋霜的花草上。窗內範閒沒有點燈,他知道自己的雙眼足以在黑夜中看清楚。箱子放在桌子上面,他穩定地將那把鑰匙插入像黃銅一般的鑰孔中。

喀嗒一聲,箱子前方的夾板彈開,露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板幕,板上有些奇怪小方格子,輕輕一按,那些方格會沉下去,每個格子上面有一個獨特的紋飾,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一個能夠認識這些紋飾。

範閒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有些苦澀,有些瞭然,有些猜測了許久之後,終於得到證實的安慰。

他閉上了雙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瘋狂了。所以他用哆嗦的手指,將藤子京孝敬來的上好土煙點了一鍋,好平伏一下自己的心情。

這是他第一次在慶國的世界裡抽菸,煙味很好,白煙在黑暗的屋裡嫋嫋升起,秋雨在落寞的院子裡緩緩落下。

範閒覺得自己從此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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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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