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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不論是夫子還是父皇,都教她做人要正直,要敢作敢當,她雖為女子,可也要做女子中的君子。
是以方許寧在知曉自己誤會旁人許多年後,心中極是愧疚。
如今,三皇兄就要帶人抵達皖城,待此次危機過去,自己再尋機會與沈牧池好生賠禮道歉。
出城路上她心中雖想得多,騎馬速度卻不慢,待她將此事定下,便到了寺廟門前。
時間緊迫,任務繁重,方許寧今日沒再去醫師那裡,領了紗布和藥,便來到大廳裡給病患上藥。
剛踏進大廳,便傳來一陣比之昨日更加刺鼻難聞的肉·體腐爛的味道。方許寧將覆在面上的棉布又捂緊了一些,雖無法完全隔絕,卻也勉強能再大廳裡留在了。
日頭漸高,自早些時候來到寺廟,方許寧還未尋到機會歇一歇,正在此時,喧囂的吵鬧聲突然傳了進來。
裡邊的病患若有若無的輕聲哼著,而大廳又與寺門之間隔了好些距離,遠遠看去,只能見到守門的幾個官兵正拉扯著一個男子,似在阻止其闖進來。
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來這兒?
方許寧疑惑。
剛開始將染病者集中在此處時,他們還只有一些較輕的症狀,只是面色灰敗,稱不上可怖,可如今每日都有死去,破開的瘡口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光是走到寺廟大門口處,便能聞到這股腐朽味,來探望親友的百姓還未踏進大門便被這味道擊退。
隨著死人越來越多,早些天開始,徐厚卿已下令不得再讓百姓靠近此處,沿路更是派人巡查,要想從看守森嚴的城門口出來,又躲過沿途巡查的人,對於一個布衣百姓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許寧怕鬧出事來,便暫且放下手頭上的事先去門口看看,萬一鬧起事來,自己還能仗著身份起到威懾作用。
走得近了,方許寧認出來,這位硬要衝進來的中年男子竟是福來客棧的張掌櫃。
「我的孩子在裡面,求求各位大人,讓我進去瞧一眼!」張掌櫃臉上堆滿了討好與哀求,與他們剛到皖城遇到他時,面上的神情如出一轍。
只是在這些搖尾乞憐之下更讓方許寧動容的,是他愛子心切的焦躁不安。
她記得那個孩子,張掌櫃的孩子,彼時她剛派遣完平危去朝歌城,回來便見到了那個他。
方許寧在朝歌時見到了許多孩子,有皇叔家前些年剛得的麟兒,生得粉雕玉琢,極喜愛糯聲糯氣地叫她姊姊,也在宮外見到過拿著糖葫蘆的百姓家的孩子,雖不似皇叔家的麟兒那樣白白胖胖,卻也是健康的模樣,瞧著便覺著心中歡喜。
可張掌櫃家的孩子,整個皖城的孩子,他們眼中沒有生氣,瘦骨嶙峋,尋常孩子有的活力他們都沒有,就像被書中所講述的靠吸食人精氣修煉的精怪吸走了生機。
「殿下!」張掌櫃見到方許寧,就像見到菩薩顯靈,他瘋了一般叫著,試圖讓方許寧注意到他,「殿下也見到過我兒張洛水!」
張洛水!
這個名字猛地讓方許寧愣住。
她快走兩步到張掌櫃身邊,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上臂,道:「那個孩子,叫張洛水?」
她昨日趕忙用晚膳時聽到在這裡幫忙的醫者說,寺廟裡邊有一個小孩,最早被送過來,應該是疫病剛出現就染上了,送來時就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了,照他們看,那孩子應該撐不過幾天時間的,可這麼些天過去,他還活著,讓這寺廟裡的醫者都有些驚訝。
他們似乎在這之前便見過這孩子,有人道:「莫看是個孩童,在疫病來之前,他可是個小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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