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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生而為芻狗(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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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獄地牢,林威醒了。

渾身劇痛,張嘴只會哼哼,動都動不了,他也不想說話,沉默地看著地牢裡的一切。

牢房是半地下室結構,頂部有一尺高的通風窗,身下鋪著乾草。

地牢是個傾斜結構,兩邊不一樣高,他這邊幹,對面很溼。

溼漉漉的柵欄後,關著幾位披頭散髮又目光炯炯的老頭,他們身上的官服絲絲縷縷,頭髮被成片成片拔掉,除了五官,全身血肉模糊,沒有一片完好,且沒有一片結痂,其中三人的後背還能看到蛆蟲蠕動。

這哪裡是人,完全是…

林威詞窮了,顛覆他對人性之惡的認知。

不過,很快明白他們為何寧肯這樣活著也不願屈服。

死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卑賤的死去。

生命的尊嚴都沒了,還有什麼畏懼。

林威無法吃飯,但有人喂他,無法拉撒,有人扶著,但無論對面發生何事,林威與他們沒有說過一個字。

第三天,房裡又扔進來一個人,身材魁梧、頭髮花白稀疏的老頭。

兩人依舊沒有一句話,每日沉默看著校尉對幾個老頭用刑,皮鞭毒打,鐵刺穿手指、穿腳趾,鐵刷子刷後背、刷腳心、刷大腿…絲絲血肉掉落,腳下催生無數蛆蟲…

他們沉默著忍受,偶爾放聲大笑幾下,對校尉極盡嘲諷。

七天後,身邊的老頭看他有郎中每日換藥,每日有肉湯喝,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武勳公侯哪家的嫡子?”

林威沒有搭理他,因為他猜到這人是誰了。

過一會,老頭又忍不住問道,“難道是哪位宗室?”

林威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老頭也沒了方向,大概在他的認知中,除了勳貴和宗室,沒人可以在詔獄享受照顧。

此後幾日,林威可以行動了,但身上的結痂讓他非常難受,面板的撕裂痛徹心扉,更加不想說話。

第十天,許顯純露面,柵欄外看了林威一眼,監督校尉用刑。

比穿刺、鐵刷子更猛的刑罰,像宰豬一樣,鐵鉤穿骨把人吊起來,刷子刷、撒鹽、再刷、撒酒、再刷、撒番椒…

行刑之人有條不紊、監督之人陰鷙冷酷、旁觀之人冷眼無言。

地牢裡沒有人聲,又充斥著人類製造出來的怪聲。

整整兩個時辰,許顯純離開地牢,對面的獄友個個奄奄一息,像鳥窩裡剛破蛋的雛鳥,粉色的血肉帶著絲絲紅線,說不出的瘮人。

放以前林威絕對吐了,現在他還能若無其事進食,且扭頭很快入睡。

這之後地牢突然陷入安靜,林威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幾天。

或三天,或五天。

他好了,手臂、大腿、前胸、腹部,非常難看的傷疤長出新肉,讓他奇癢難耐。

一旦開始覺得的癢,越來越癢,止不住的癢,比挨鞭子還難受,最終林威忍不住大叫,“來人,來人,來人…”

地牢響徹回聲,無人前來,卻把兩邊幾個老頭驚醒,疑惑看了他一會,慘然一笑,各自沉默。

大概他們認為,就算身份尊貴,來到詔獄也別想著走出去,頂多死相好看一點。

“來人,來人,來人…”

林威再次怒吼,這次廊道盡頭的石階噔噔噔下來幾個校尉,之前伺候他吃飯的那幾個人一溜匍匐到身前,“四爺吩咐!”

“為何我不能出去?看也看夠了,這世界的確很危險,再看下去能有什麼新鮮。”

爬著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當先一人硬著頭皮向前,“回四爺,林爺吩咐,四爺得自己走出詔獄,若沒有辦法,那就…那就住在這裡。”

林威這幾天想了很多,對自己無心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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