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57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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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嫻覺得她傻乎乎的, 挑了孟思清會試的策論念給她聽,權當是沾狀元郎的光了。
唸到一半, 唐嫻怔住了。
“怎麼不念啦?”這是一篇關於工賑的文章,雲嫋聽不懂, 把她的聲音當做催眠曲了。
“念,在唸的……”唐嫻壓著情緒把那篇文章唸完時, 雲嫋已經睡著。
可唐嫻情緒高漲,絲毫睡意也沒有, 她想起了她爹。
她爹當年也是文采斐然,考取功名那年,唐家祖父在朝堂中已經有了一席之地,主考官恰是他的下屬。
為了避嫌,唐父刻意藏拙,最後得了個不算太出眾的三甲名次。
入了朝堂之後,唐家祖父已經足夠遭人忌憚,唐父就更謹小慎微,每日的公務完成之後,即刻回家陪伴妻兒,從不插手任何黨爭之事。
但讀書人,誰能沒有蟾宮折桂的夢?
唐父已經沒有重新科考的機會,每到科舉的時候,就常試想假若他是主考官,會出何種題目,然後將試題與答案都分析得頭頭是道。
可惜三個孩子裡,兩個剛啟蒙,字都不識幾個,只有長女唐嫻能聽懂幾句。
現今唐嫻手中這份來自孟思清的文章,行文流暢,辭藻優美,基本挑不出毛病,唯有其中以工代賑的理念和具體操作的法子,越看,唐嫻越覺得熟悉。
這是她在府中聽父親提起過的!
但僅憑這一點依然無法確認孟思清與自己父親有關。
唐嫻從榻上坐起來,重複翻看孟思清的案卷,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未能再看出別的線索。
她的心跳躍著,想著會不會是孟思清曾受到過父親的提點,所以幫著弟弟隱瞞身份呢?
分別五年,唐嫻從未收到過父母親人的問候,哪怕只是一句簡單口信。
說起來也正常,畢竟一家子都戴有罪名,人人敬而遠之,爹孃是沒有途徑往皇陵中送信的。
這些道理唐嫻也都明白,無數個絕望的深夜裡,她都這樣安慰自己。
可人總有情緒崩潰的時候,那時她就會忍不住去想,是不是爹孃已經將她遺忘?
她一個姑娘,已出嫁,生死都是皇家的人,這輩子再難獲得自由。
遺忘她、拋棄她,爹孃才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反正除了她,爹孃還有一雙子女……
是這樣的吧?
不然怎麼不想方設法給她傳訊息呢?
就連父母搬去禹州,她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情緒崩潰時,唐嫻蜷縮起身子這樣想。
天亮後出了墓穴,眼前恢復明亮,她又滿心期盼,覺得爹孃還是惦記著她的。
前幾年,唐嫻在這兩種想法中來回拖曳,後幾年,她已經不再去想這事,預設並接受了自己被親人遺忘的事實。
可現在,這個有著蝴蝶胎記的狀元郎的表妹,讓唐嫻重新看見了希望,將她的心拉回至五年前初與父母分別的那一刻。
那時的她,堅信爹孃一定會想辦法接自己回家。
唐嫻重燃希望時,偏遠的深山之中,濃霧瀰漫,野獸的嚎叫聲在參天巨木中悠遠迴盪。
“啪嗒”一聲,一滴露珠落在雲停的靴面上,他向上看,在遮天蔽日的繁茂枝葉中,看見一根斷掉的粗壯樹幹。
碗口大的斷口附近已生出別的枝椏,野蠻生長至今,也有成人手臂那般粗細了。
莊廉從一人高的草叢後走來,拍著身上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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