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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節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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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招賭錯,就是血濺七步、兵崩離析的下場,怎叫陳景榮不心驚膽顫?

看著陳景榮與鍾嶸在細微雨幕下站著說話,一襲青衣的董原揭開簾子走下馬車,示意扈騎留在原地,孤身舉步往鍾嶸走來,負手身後,笑道:“鍾將軍不歡迎本使來厲山大營嗎?”

鍾嶸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但董原身穿青衣便袍,氣度猶自不凡,臉色雖略顯蒼白,但眼眸炯炯有神,彷彿藏有電光,叫他不能逼視。

雖說未曾與董原謀過面,但鍾嶸也不懷疑眼前的董原能是別人所能扮的——彷彿停滯了有幾息時間,鍾嶸推山跪倒,在溼地上便行拜上之禮:“招討使不辭辛勞以視厲山,末將沒能遠迎,請招討使寬恕末將!”

董原目光炯炯的看著鍾嶸跪下猶魁梧異常的身體,與陳景榮對望了一眼,才去將鍾嶸攙起來,說道:“本使來厲山大營,便是不想你我異心,鍾將軍又何必如此見外!”

“是不是淮西出了變故?”鍾嶸就勢站起來,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問道。

董原暗感鍾嶸雖說滿手血腥,但畢竟不是笨人——只要不是笨人,事情反而簡單一些,就怕他擰著不懂其中的厲害,點點頭,說道:“淮西確實出了一些變故,也不需瞞鍾將軍:就在昨日,在信陽的風離軍指揮使寧則臣奉樞密院令率部去接管壽州的防務,我已下令壽州的守將率部撤來信陽了……”

董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彷彿叫鍾嶸給毒蠍子猛蜇了一下,臉色驟變。

壽州之於淮西,宛如江寧之於南越。失去壽州,董原就失去在淮西立足的根基,不要說收留厲山降兵了,便是養自家麾下十萬兵馬都難,也就意味著董原根本就沒有投附的價值!

但不投淮西,還有什麼路擺在面前?

陳景榮緊張的看著鍾嶸的反應,要是鍾嶸此時拿董原的人頭向淮東投名,該如何是好?

董原初知鳳離軍擅離信陽去襲壽州,震怒之下,當夜嗑血不止,故而此時臉色有著失血的蒼白,但他禁止諸軍有什麼行動,於二十五日入夜前才派信騎馳往壽州,下令不得反抗,又傳書使元歸政率南陽軍殘部接掌信陽城,他則決定隻身來厲山見鍾嶸,陳景榮與劉庭州等人皆苦勸他不能行此險計,要防備鍾嶸有豺狼之心!董原只言:“我猶是為大越守邊定疆的帥臣——鍾嶸殺我投淮東,此時的林縛,會不吝惜名聲去收留擅殺大越帥臣的降將嗎?鍾嶸扣押我獻於淮東,你們難道擔心林縛會私扣一名無罪的樞密副使嗎?難不成鍾嶸還有退路將我獻給北燕?我此時不去厲山,不去取得鍾嶸的信任,林縛只需派人送一紙樞密院令來勒令我等整治降軍,就能使厲山降軍分崩離析……”董原力排眾議,與陳景榮孤身赴厲山,站在鍾嶸之前。

在董原離開光山大營之前,也叫刺殺羅獻成的燕將佟爾丹從囚營成功“劫獄而逃”,以免林縛拿樞密院的名義過來要人。

“我欲使鍾將軍為先鋒率兩萬兵馬渡淮北上去收復確山、汝州等地,”董原不管鍾嶸臉上有什麼變化,自顧自的說道,“鍾將軍意下如何?”

此計也是險計:叫鍾嶸有機會率兩萬降兵渡淮北上,從此之後對鍾嶸來說就是海闊天空,他要是脫離淮西的掌握轉而再去投北燕,董原將徹底堵死自己的退路,不率部叛反,就只能要辭去樞密副使、淮西行營總管、河南招討使等職,交御全部的兵權才能負擔下此責,對江寧有所交待——同樣的,鍾嶸若是隻有董原能掌握,他與董原諸多嫡系兵馬,都孤懸淮河以北,那林縛就不會輕易再對淮西、對董原下狠手……

鍾嶸低著頭,眼珠子轉動,腦子裡飛快的閃過諸多念頭。

他未嘗不想拿董原的人頭轉投淮東,但想到董原此時好歹與林縛同為南越帥臣,他拿董原的人頭去討好林縛,只會叫林縛斬下他的腦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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