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節 (第1/5頁)
大公子所部給攔在南岸無法渡江,但在青溪境內的王徽率部最多走出四五十里,田忠心想只要守住城池,王徽率部來援,最快都不需要半天時間!
田忠所想不差,只是淮東軍怎麼可能給他機會?
這時候城內貧民居住的西城老槐街方向有一炷黑煙升騰而起。
初時田忠還以為是老槐街那邊失了火,緊接著北城隨軍民壯居住的大營也燒起數處火頭,火勢迅速蔓延,田忠才曉得情況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浙閩築防壘與淮東軍對峙,除將卒外,都少不了要從地方徵募大量的丁壯隨軍,或協助守城,或造戰械,或築城池。鉗口、禮塘、夾河等防壘在最多時,隨軍填入的工匠、民夫等多達六七萬人,比駐兵還要多。
奢飛熊決定放棄前陣防壘,利用信江沿岸腹地拉延淮東軍進佔江西的速度,自然不會將隨軍民壯叫淮東軍得去增加兵勢。
除了一部分民夫給鄧禹、王徽等率部脅裹西撤之外,上饒的民營還將近兩萬餘人。
奢家在江西本身就不得民心,這些民夫多為給強行裹脅入伍的當地農戶,無論是強行給脅裹入伍,還是被迫離鄉背井隨軍西撤,都有極深的牴觸跟怨恨。
即使是浙閩軍的殘酷鎮壓之下,逃營者也不計其數,只是還沒有條件形成大規模的暴動跟反抗。
淮東早前三批入贛的密間,就有二三十人混入這些民夫之中。此前除傳遞情報、以為內應之外,還秘密聯絡,發展隨軍民壯裡的抵抗力量。
這時上饒守兵多給外圍接近的淮東兵船吸引上城頭,在民營看守的兵卒不足百人,此時不破營暴動還待何時?
先是縱火在民營裡誘發大規模的騷亂,趁監守兵卒給騷亂民壯吸引注意力之時,淮東密間組織六百餘暴動者,或拿竹槍木矛、或赤手空拳,從兩翼衝擊,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就將民營大門外的百餘守兵殺得丟盔棄甲。
騷亂民壯沒有守兵的彈壓,破營而出,即在城裡橫衝直撞。上饒物資最緊缺時,民壯每日得糧不足五兩,飢腸轆轆,有人指出浙閩軍在上饒城裡糧倉方向,近兩萬人即像蝗群一樣,往上饒駐營及軍倉方向衝去。
而淮東密間奪下弓刀甲械,即組織起三百餘人的武裝來,直接衝擊防守最為薄弱、也是離江岸最遠的北城……
田忠曉得大勢已去,非他戰死能更改,只能率殘部三五百人棄城西逃。
這時離淮東戰船出現在上饒城下靠岸不過一個時辰,而最先登岸的淮東兩千戰卒才結陣擁到南城之下……
陳漬舔著嘴唇,眼睛裡俱是貪婪的兇光,把部將胡晉雄喚來,說道:“你個龜兒子,給你三千人馬,有沒有信心將上饒城給老子守住了!”
浙閩軍主力近三萬兵卒脅裹數萬民壯共有六七萬人,從前日起就離開上饒城陸續西撤,如今這六七萬人馬都分散在上饒城以西的青溪到橫峰縣境西花亭之間約一百五十餘里的狹長地帶裡——陳漬放過奢飛熊親率斷後的萬餘精銳不打,自然不會只為奪這座近乎空營的上饒城。
胡晉雄說道:“末將曉得,要是守不住上饒,末將逃路之前一定將上饒城燒個乾淨,不會誤了主公的殲敵大計!”
“滾你、媽的,要丟了老子的臉,回頭把你的皮剝下來!”陳漬恨得牙發癢,將胡晉雄趕上岸去,也沒有多說什麼。
胡晉雄所言是林縛親自擬定的戰略,一旦陳漬率前遣主力在花亭登岸,將浙閩軍主力攔截在信江的上游無法西撤,浙閩軍很可能回過頭來再奪上饒城死守。
這時候燒去上饒城裡的物資,留給他們一座空城,不會影響到整個戰局的發展,反而更利於後期圍困逼降——只是陳漬風格與此不合,總覺得上饒城要是在他手裡得而復失,怎麼都不能算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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