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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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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他娘這些年一直都在大宅子裡幫傭,幫著七夫人做事,見過些世面,在趙家更像一家之主,趙家有什麼事情都是趙虎他娘拿主意。按照規矩,家裡宴客,女人跟小孩子不能入席,趙氏也是守規矩的婦道人家,就站在酒桌旁緊追不捨的又提起趙虎給林縛做隨扈一事,在她看來這麼個好機會不能輕易的放棄。

“這邊事了,我便要去江寧,不會留在東陽……”林縛說道,心知這麼長時間裡趙虎應該跟他家裡商量過做隨扈的事情,心想他應該礙著面子不願意開口求自己,即使如此,林縛還是想打算他們的念頭。

“……”趙氏一愣,她到底是沒有問林縛不留在東陽去江寧做什麼,猶豫了片晌,都無法決定是不是也讓趙虎跟著去江寧,這跟她一開始的想法不一樣。

這會兒,院子裡的狗叫喚起來,隱隱約約的聽見老宅子那邊有個女人聲音在喊:“趙虎侄子在不在?秀才在不在?”

林縛不知道又有誰來找他,過了片刻,就聽見趙虎他妹妹梅子在老宅那邊招呼來人:“原來是蘭嬸跟桂生叔啊,你們來找我哥跟秀才哥做什麼?他們在隔壁院子呢,我帶你們過去。”

院子裡的土狗叫喚著不停,不知道又給誰踢了一腳,悲鳴了一聲,嗚咽著跟著來人進了堂屋。

林縛見是佔了他家老宅子佔的林桂生夫婦,林桂生肩上搭了褡褳(中間開口,兩面裝東西的長袋子),褡鏈看上去鼓囊囊、沉甸甸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林縛將條凳往外拉了拉,招呼林桂生坐下來:“桂生叔啊,來坐,先喝碗酒,等會兒我就寫個文書給你,趙虎跟小五都來做見證,你們以後就放心在老宅子住下吧……”

林桂生半年沒沾葷腥,看著桌上碗裡還有淺淺的半碗肉,眼睛都冒綠光,本來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前挪,給老婆在後面猛扯了下,才驚醒似的收住腳,訕笑著:“秀才客氣哩,你現在是舉人老爺,我哪有資格坐你身邊呢?一點都沒有規矩的……”將肩上沉甸甸的褡褳捧在手裡要往前遞,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也不知道老宅子值多少錢,暫時就湊到這些,秀才你給我一個準數,我過兩天籌到就給你送來,就希望你能寬容我家兩天……”

“……”林縛微微一愣,覺得上午時應該將話說清楚了,笑著說,“我打小沒少蹭桂生叔家飯吃,桂生叔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

“我哪敢跟秀才你開玩笑?我今天敲了十七八家門,真的就借到這些,我要是藏了一個銅子都不是人,你說個準數,還差多少,我過兩天一定給把錢給你補上;要不,你就將老宅子收回去?”林桂生哭喪著臉幾乎哀求起來,臉上的皺紋揪起來就像陳年榆樹根。

林縛突然覺得心裡給什麼東西堵住,心裡也覺得異常的沉重,站起來,將林桂生手裡錢褡子接過來,壓手得很,差不多有上百斤重。

鄉里很少用得上銀子,都是銅子,官家規定一千文錢換一兩銀,實際上銀貴銅賤,一兩銀通常能換上一千二百錢到一千四百錢,這錢褡子裡裝了上百斤銅錢,也就七八兩銀,但對本來就是族中破落戶的林桂生家來說,就是一筆天大的財富,實在難以想象他這一天說了多少好話,才借來這些錢。

按說村尾那三間老宅房加上宅地,也值不了七八兩銀子,但是林桂生拘謹的站在那裡小心翼翼的不敢將話說滿了;他們愣是不敢相信林縛是要將宅子白白的讓給他們,他們甚至以為佔了村尾舊宅住得罪了林縛才讓林縛說那樣的話。

林縛將鼓囊囊的錢褡子放在桌角上,他知道真將舊宅子白送給林桂生一家未必能讓他們從此就安心的住在裡面,從錢褡子裡面拿出拿細麻繩串起來的兩吊銅錢來,跟林景昌說:“小五你走一趟,去取紙筆來,也麻煩你請兩位族老過來做個見證。我願作價兩千錢將村尾老宅轉讓給林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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