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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節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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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湊著油燈閱讀從青州快馬遞來的公函,眉頭微微蹙著,似鎖著深思,看到孫敬堂、孫文炳、孫文婉三人走進來,招呼他們坐下,說道:“都坐下來,這是會審昌邑案諸司議決的摘錄,你們看看……”將手裡的公函遞給孫敬堂。

孫敬堂在案子微側著身子坐下來,猶豫了一下,將公函折冊子接過來翻看;孫文炳與孫文婉站在一側,沒有坐下來。

林縛倒是不講究這些規矩,但是別人要講究長幼尊卑的規矩,他只能入鄉隨俗。

西河會聘有賬房先生,不過近些年有什麼信函往來以及賬目核算,倒是讓孫文婉負責的多。孫敬堂與其兄孫敬軒識字都不多,好在昌邑案會審摘錄行文簡白得很,基本都是記錄會審者以及被審訊者的原話,他讀起來也不費力,花了不少時間將洋洋灑灑上萬字的摘錄通讀了一遍,又怕什麼地方有遺漏,關鍵處又細讀了一遍,才交給次子文炳看。

孫文婉不能失了規矩,便仗著眼睛好,側著身子看堂兄手裡的摘錄,看下來,背脊寒氣直冒。

即使有湯浩信、林夢得在青州為西河會、為孫家爭取利新生力量,會審結果對西河會、對孫家仍然相當不利,初議懲處也十分的嚴厲。

失察河情、擅殺會眾導致昌邑譁變之罪責,自然都栽到柳葉飛頭上,以及青州軍譁變之罪責也要柳葉飛擔下來。由於柳葉飛官位甚高,此案將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會審甚至要殿議後才能定案,不在這次昌邑譁變案會審範圍之內。

昌邑譁變最終定性為幫會聚眾滋事,將謀逆等重罪抹掉,但是孫敬軒、孫文耀以及西河會大小頭目一百五十餘人甚至包括孫敬堂在內都需要為御下不嚴、私藏兵械、聚眾滋事並致十七人死傷擔責,分別處以三年、五年、十年不等流刑,加罰杖三十、五十、八十不等的肉刑;其他會眾頭目一百五十餘人分別處以一到三年監刑,加罰杖十到三十不等的肉刑;本與昌邑譁變無關的孫文炳也受到牽連,有軍功在身,折功抵罪;孫文婉為女流之輩,不額外加刑,判從父流徙;遣使會同江淮總督府衙門及江東郡按察使司衙門,即時解散西河會,所承擔之漕糧運務,由江寧諸河幫分承之,西河會名下漕船及會產及孫家家產,登籍造冊查抄入官……

要沒有江東左軍可以投靠,在通常意義上,遭受如此嚴厲的處罰,孫家與西河會便算是徹底的毀了,不過至少人都保住了。

可以想象,要沒有林縛以京畿糧荒為要挾,擁兵進迫山東,昌邑譁變真給定性為謀逆大罪,給當成首案犯押去青州的三百多人自然保不住項上頭顱,孫家怕是連宗族都難以保全……

孫文婉這才猶感到一陣陣的後怕,背脊冷汗直冒。

“昌邑譁變案不會再深究下去,但是之前孫家給柳葉飛所網羅的一些不利罪證也很難徹底的抹乾淨,會審也只能將一些生捏硬造按到孫家頭上莫須有的罪名洗掉——這些所謂的罪證且不去管,關鍵是會審之後的處置決議,對孫家有些過了,”林縛跟孫敬堂說道,“我明天去一趟青州,帶騎營走,你隨我去青州,我倒要跟徐見深進一面,怎麼也要替孫家再爭一爭!”

“……”孫敬堂沉吟片刻,說道,“謝大人替孫家著想,如此懲罰,孫家也非不能接受,關鍵能保住人就行。只是除了幾千張嘴徒給大人添麻煩外,西河會沒有其他能夠報效大人的,孫家實在慚愧啊……”

“說這些話做什麼,我到江寧時,也身無分文,”林縛說道,手指敲著桌案,思慮片刻,說道,“即使最終認了,我們也要到青州走一趟,將人先接出來再說,免得再給別人玩陰招;文炳雖不敘軍功,但身份無礙,你即刻回江寧,去找顧大人,將西河會守留江寧會眾及家屬都遷往河口暫時安置,有什麼難事,與林景中、趙虎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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