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節 (第1/4頁)
高宗庭只是笑笑,對他來說,幾乎是半輩子都在跟奢家為敵,對奢文莊及其二子,也是熟悉得很,再說對奢文莊及其二子,更熟悉的,樞密院還有兩人。
這場戰事,將整個江南大地都捲了進去,為此喪命數以百萬計,消耗的財力數以千萬計,即使看到勝利的曙光,心頭也難輕鬆下來。
林縛想起一樁事,問高宗庭:“第三拔人應該派出去了吧?”
“哦,今夜凌晨就走。”高宗庭說道。
“那去看看吧!”林縛說道。
“都這麼晚上,主公還休息?”高宗庭說道。
“將卒涉險潛入敵境,性命朝夕難保,我熬夜去給他們送行,能有多大的辛苦?”林縛說道,要守值陳刀子去準備車馬,送他與高宗庭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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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之時,三百餘騎護衛三輛馬車,從東華門魚貫而出。守城將卒,都曉得能以如此儀仗出城來的,除了崇國公外,別無他人。
在夜色裡,車馬隊貼著城腳跟而走。在東華門外、秣陵湖西北岸,有一處莊園歸軍情司所有,車馬隊悄無聲息的馳入莊園之中。
崇國公夜巡而來,靜寂的莊園很快就掀起一陣騷動,門戶開啟,從左右各房魚貫而出十數隊人馬,皆蒙面站在中庭之間。他們是將遣往江西各地的第三拔密間。
為防止一隊失手而去全部人馬陷入危險,在進入黟山、九子山之間,各隊人馬都不直接面對面。要不是林縛臨時要過來看一下,他們在凌晨後就會分批上路。
“叛軍據江西以來,強徵暴斂,民不堪苦,”林縛叉腰而站,望著中庭列隊的密間暗哨,“你們都是江西子弟,有誰願意看到家鄉父母叔伯、兄弟姐妹受叛軍欺負的?但是,好日子不會朝手心唾口唾沫就會得來,要有抗爭,要用雙手,拿起刀槍去爭取,好日子才能得來。如今江西民眾已經給壓榨到極點,就像一團在太陽爆曬了許久的乾柴,就等著你們過去親手點燃他。你們將要做出的貢獻、犧牲,其意義不比正面戰場弱半分。我特地過來給大家送行,等著大家有捷報傳回江寧來,他日便在此地為大家慶功!”
隨著戰事的展開,奢家在江西的兵馬必然要往上饒、江州兩邊集中,腹地的駐兵就會大幅減少。而同時,奢家為了支援兩線甚至三線、四線的戰事,必然要加緊對江西腹地的盤剝,對民眾的壓榨也將達到極致。
奢家佔領江西的時間尚短,不要說普通民眾對奢家不存在什麼好感,就是地方上計程車紳豪富對奢家也滿是敵意。
要知道受李卓統帥,與奢家殘酷對抗近十年的東閩軍,大半將卒都出身江西。有從軍的農戶子弟,有追逐軍功的地方豪紳子弟,都跟奢家有著血海深仇——包括高宗庭、耿泉山、楚錚、陳定邦等人,都是出身江西的將領,在江西家鄉有著廣泛的影響跟人脈基礎。
正面戰場也許難突破,但上饒戰事一旦開打,奢家對江西腹地的控制必然空虛。
林縛著軍情司先後三次挑選江西籍將卒培養為密間潛回家鄉,除了蒐集情況之外,更主要的工作就是聯絡地方反抗或敵對、仇視奢家勢力,發動那些不堪給奢家盤剝的民眾,發起民變,從腹地各處開花,給奢家致命一擊。
黟山、九子山,是江寧與江西之間天然障礙,阻擋大軍透過,要西進江西:一是走揚子江而上,從江州、湖口入鄱陽湖;一是走上饒,從信江上游而下;一是走閩東,走杉關通道。但是,黟山、九子山雖然奇險,但還無法阻擋小股人馬透過。
鄧愈當初兵敗,近千人便從黟山之間艱苦北上,投奔嶽冷秋去的。
如今樞密院前後分派兩百餘人從黟山之間潛入江西,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後期還將陸續輸入更多的兵甲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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