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第1/4頁)
耿巡察冷冷地盯著周主簿道:“聖院既已委派我擔任科舉巡察,為何還要驚動眾聖?這考場是聖院的考場,還是景國官員的考場?你可要想好了,我終究代表聖院。若不是大是大非問題,一旦三位半聖考官不滿,降下聖罰,爾等可要想清楚後果。”
周主簿面無懼色,道:“方運此次經義或有瑕疵,但結構嚴密,論證紮實,對‘非禮之禮’的闡述角度別說超過秀才,甚至遠超你我,隱隱有一絲孔聖心中的‘天下大同’之意!此文雖才氣不顯,但卻蘊含至理,遠遠勝過童黎那篇經義。”
耿巡察收斂怒氣,道:“此文的確眼光獨具,甚至可以說目光超前,可若是說此文蘊含連孔聖都做不到的‘天下大同’的至理,那這是在逼我請聖裁!別說蘊含一絲天下大同的至理,哪怕是觸控到邊緣,其上的才氣也必然能鎮國!此文才氣不顯,那就說明他所言的眾選並非切實可行!”
“耿大人,你莫要逼迫我等。你敢對你文膽文宮發誓,他的經義不如童黎嗎?”馮子墨問。
耿巡察眼中流露出遲疑之色,隨後認真道:“你們不要狡辯!方運這篇經義在許多方面都超過童黎,我從未否定這一點,但一篇經義不能看一句、一段,而是要看全篇!我之所以堅持認為童黎應得甲等,有兩點。其一,他的經義才氣遠超方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其二,我更喜歡童黎這種踏踏實實寫‘小禮’的經義,不喜方運這種近似誇誇其談的‘大禮’。他方運未到二十就談國家大禮,我豈能被他矇騙!”
“那耿巡察是被《陋室銘》矇騙了,還是被《濟縣早行》矇騙過?”董知府不客氣地問。
馮子墨立刻道:“我被《春曉》矇騙過。”
周主簿則道:“我被《枕中記》矇騙過。對了,李文鷹大人也一直被他矇騙,還有我國文相。”
耿巡察目光落在考卷上,心想若方運的請聖選和詩詞有問題,可以此來阻礙他,於是無奈一嘆,道:“不如這樣,你們先評判他的詩詞和請聖言,容我考慮考慮。”
三位考官相互看了看,點點頭,若是事情有轉機,他們也不願意請聖裁把事情鬧大。
三人繼續閱卷。
馮院君批閱方運的請聖言,提筆從頭看到尾,一直沒有落下。
一旁的董知府低聲問:“府試的請聖言他也能得甲?別看錯了讓人找到把柄。我答秀才試的請聖言都不敢說無錯。”
馮子墨道:“我再看一遍。”
不多時,馮子墨直接把近兩百頁的請聖言試卷推給董知府,道:“您來看看。”
董知府心中詫異,習慣性地提起硃紅色的毛筆準備判卷,一張一張地看著,等看完最後一張,他的筆遲遲無法落下。
“周主簿,你來看看。”
“是,大人。”
周主簿花了更久的時間看完。
“無錯。”周主簿道。
董知府沉吟片刻道:“請耿大人閱卷,我等或有疏漏,但耿大人乃翰林,才氣如抱,自然不會有所遺漏。”
耿巡察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認定這三人有問題,但也不怕,走過去提筆判卷。
結果和三個考官一模一樣,耿巡察手中的筆始終沒有落下。
耿巡察呆呆地看著方運的請聖言試卷,身為聖院的官員,身為武國的老牌翰林,他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這次若不是被人勸說報兒子之仇,絕對不會來景國這個傷心之地。
耿巡察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是配合慶國和武國聯手扼殺一個天才,兩國半聖不會允許這麼做,但兩國的國君和許多大臣卻不願意看到景國出現這樣一個天才。
在慶國和武國的人看來,景國遲早會被兩國吞併。
看著字跡工整、毫無錯漏的請聖言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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