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16節 (第1/4頁)
</dt>
“我指的是令妹。”
姚鶴守與他挑明道:“二姑娘性情桀驁,和翱之一樣,總給家裡惹禍。但翱之是兒郎,有些意氣倒也無妨,令妹身為女子卻不修女戒、不知謙卑,先皇后的懿德她半分沒有學到,上不能恭順夫君,下不能賢德教子,你覺得這樣的女兒家,可堪入宮為後嗎?”
祁令瞻聞言擱下銀箸,淡聲道:“天子立後,非臣所能妄言。”
“我請你來私邸,是為了與你說幾句真心話,”姚鶴守說,“我理解你的選擇,一門兩後是風光無限,永平侯府的門楣不能只靠你撐著,只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子望,別忘了你手上的傷是拜誰所賜。”
雨勢驟急,天色將暗,湖心亭四面雨簾潺潺,湖面如千軍陣前錯手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祁令瞻雙手疼得厲害,索性不再碰杯盞,緩聲問姚鶴守:“老師的意思,若舍妹堅持要入宮,你會效仿仁帝當年,對我下手,對永平侯府下手嗎?”
姚鶴守道:“此為負氣之言,我若想害你,當年何必救你?”
憶及舊事,姚鶴守神情間隱有悵然,“徐北海的死,還有你身上的傷,皆是帝王基業的犧牲,可惜我趕得及救下你,未趕得及救下徐將軍。因此而恨我,是小輩不知事,你我兩家並沒有不能解的世仇,先皇后雖死得激烈,然流言蜚語不可全信,本就是一場誤會,何必再徒增冤孽?”
他四兩撥千斤,言語間便將永平侯府遭受的苦難化解為無形。
“老師大恩,自然沒齒難忘,”祁令瞻垂下袖子,掩住微顫的手指,面上含笑如春風,“老師開誠如此,學生不敢再有所隱瞞。二妹她鐵了心要入宮為後,家父家母勸不得,我也管不得,只好隨她去了。卻不知是否與貴妃娘娘起了衝突?”
姚鶴守道:“貴妃本有此意,又不願徒增兩家隔閡,昨日她已託人送來訊息,說皇后之位,願意讓賢。”
祁令瞻奉承道:“娘娘賢德。”
“臣不和,損之在君,你我兩家皆是天子重臣,我與貴妃的苦心,希望你能明白。”
姚鶴守見他酒盞已空,又為他添酒,祁令瞻自稱失禮,敬了他一杯,滿盞飲下後,聽姚鶴守說道:“只是長兄未娶,沒有小妹先嫁的道理,有個人想讓你見一見,你見過她,便知我為兩家修好的苦心。”
姚鶴守拾起金錘敲擊桌上小鐘,湖邊一人在婢女的簇擁下沿行廊緩緩而來,遠見雨霧濛濛如行雲,裙帶翩翩似流水,走得近了,如天姿牡丹徐徐迎綻,是世間少見的絕色佳人。
她斂裾朝亭中二人行禮,姚鶴守對她道:“這位便是你仰慕其詩文的祁參知,你來,為他斟一杯酒吧。”
祁令瞻問:“這位姑娘是?”
“為師膝下僅兩女,長女在宮中,此為么女,閨名清意。”
姚清意才貌雙絕,名動永京,又得丞相矜惜,肅王曾想迎為王妃尚不能夠,今日這誠意,不可謂不足。
只是祁令瞻反扣倒杯盞,含笑道:“婚姻之事,待我稟過父母,佐酒還是免了,於禮不合,不可輕慢女公子。”
夜雨潺潺,琵琶錚錚,亭中已是客去杯傾,燈火黯然。
姚清意麵湖而坐,對夜雨彈奏了一曲《金縷衣》。她師從琵琶聖手曹興嘆,盡得其真傳,又自矜身份高貴,很少在人前展露,是以永京僅流傳她的芳名,縱殷勤擲千金也難求一曲。
而今夜她獻曲被拒,拒她的卻是她最想為之彈奏的人。
姚鶴守在身後擊箸相和:“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曲罷聲停,而夜雨不止,姚清意抱著琵琶默默落淚,姚鶴守在她身後嘆息,半晌,安慰她道:“何必落淚?他會答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