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66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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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使隊終於返回永京,與寒風凜冽的北金不同,此時的永京已東風催春信,新柳拂行人,行人身上夾襖換春衫,廣袖飄過牆頭垂下的花枝。
祁令瞻心裡尚未做好去見她的準備,打算先將完顏珠安置到都亭驛,再回府沐浴更衣,慢慢計量。
不料甫一入城就被等候已久的錦春攔下,她立在馬上,手握令牌,朝他明媚一笑。
“好久不見,參知大人,請跟我走一趟吧。”
令牌上鐫刻“明熹”兩字,祁令瞻緩緩攥緊韁繩,心也一同提起。
樊花樓裡歌舞如舊, 曖曖香風吹得舞袖飄回。
祁令瞻推門而入,見照微倚在窗邊,她好似瘦了些, 眉眼韻致如海棠垂寒露,見了他,表情也是冷冷淡淡的, 瞧不出一點喜怒。
他垂目端方行禮:“臣參見太后娘娘。”
照微的目光重又轉向窗外,說道:“本打算為你接風洗塵,倒沒想到你身邊還有一位佳人, 實在是唐突了。”
“是北金的公主,不是什麼佳人。”
“是麼。”照微輕笑,“我還當你在北金如此長袖善舞, 娶一位公主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祁令瞻說:“不及太後孃娘在永京自在。”
他離開北金, 歸來大周, 離永京越近,聽到與她相關的訊息就越多。
錢塘水患平息後,她狠狠打了欽天監和御史臺的臉,以“妄言禍國、動亂朝廷”為罪名, 將當初鬧著要她寫罪己詔並撤簾還政的那批人, 下獄的下獄,貶謫的貶謫。
同時,因薛序鄰治水有功,又升任他為中書門下平章事, 並令他暫代太傅之責,負責為陛下講授經筵與治國方策。
依照慣例, 同平章事當由丞相兼任,照微卻將其單獨分出來授予薛序鄰, 這既是對丞相權力的分化,也是對薛序鄰的提拔。
這位坐了八年冷板凳的狀元郎,如今一飛沖天,姓名家喻戶曉。祁令瞻一路走來時,風聞了許多關於他的傳言,還有些膽大輕浮之輩,揣測他是皇太後的入幕之賓,編排他與皇太後的風月故事。
祁令瞻站在她對面,執禮對照微道:“臣恭喜皇太後殿下穩坐高臺,大勢在握,娘娘從前的願望,如今可以徐徐圖之。”
照微頷首說:“那本宮也恭喜參知得了北金人的青睞,若非你出使這一趟,本宮竟不知平康之盟裡還有這樣一條秘密條款。聽上去很蠢是不是?本宮身為大周太後,平生以抗擊北金為夙願,竟被人瞞著,如今才知曉那條約的真正內容。”
原來她今日,是興師問罪來了。
祁令瞻垂目認下:“確實是我有心欺瞞。”
“這是欺君。”
“你今日是來問罪的麼?”祁令瞻望著她的目光深深,語氣卻淡淡,“弒君的事臣也曾做過,欺君實在算不得什麼。”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提起當年這件由他們兩人謀劃的事,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那時候,是他們最默契、最互相信任的時候。她會喊他兄長,將心裡的憂慮和謀算都說給他聽,請他出手處理,一同與他在朝堂上面對姚黨的發難。
如今他替代姚鶴守,成為平康之盟中“不可輒易之臣”,從前那樣艱難卻親密的日子,往後便不會再有了。
照微起身走向他,瓔珞上細碎的金鈴發出清響。她的聲音像金鈴聲一般輕且靈。
她說:“我確是來向你問罪的,不是為朝廷,是為我自己。密約的事,你故意瞞著不叫我知道,是怕我阻攔你到北金去吧?你寧可我怨你、恨你、錯怪你,也不肯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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