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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眉毛深深蹙起,幾乎是用呵斥般的語氣說道:「這麼嚴重,你一直都沒有處理嗎?要是我再晚一些回來,你的手掌都要廢了。」
她側頭吩咐衛兵們,去給她找到紗布,藥水等物,衛兵們早等著這一刻,麻溜地就去拿了,雲裳這才將視線重新投回霍寧珩。
「不疼麼?」想到此處,她依然覺得費解,「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
「不疼。」霍寧珩如鴉翼般的睫毛輕輕扇動,在他的眼瞼上投下難辨的陰影,「等不到手掌廢。若是你再不回來,我恐怕已脫水而死了。」
他微頓,又去回答她的另一個問題:「不是鐵打的,是肉長的,正因為心是肉長的,所以才會疼痛,恐慌,會崩潰。」
此時士兵已將藥水紗布送到了雲裳手上,她小心拉過他那隻手,說了一句:「忍一下。」便將藥酒朝他的傷口淋下去。
傷口上面沾了些塵土,碎草,必須要這樣才能徹底清洗乾淨。
雲裳淋完一瓶,又換了一瓶,這藥效果很好,與此同時的是,藥性也極烈,碰到了傷口,更是疼痛難忍,雲裳本以為霍寧珩會做出痛苦的反應,但耳邊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她抬眸望去,才發現他只是麻木著一張臉,除了額角微微繃緊,沒有任何關於疼痛的表情。
她這時才知道,他說的那句不痛,或許是真的。
別的地方太痛了,在此處也就不痛了。
雲裳忽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沉默地替他綁著手上的繃帶,他十分配合,眼睛依舊一刻不停地放在她的身上,因長久的凝視,好像也恢復了一分神采。
「雲裳。」霍寧珩沙啞著聲音再次開口,「我知道,你消失這種事,或許你自己都無法控制,我也不敢奢求你不再離開我,一直在我身邊。」
「只是。有個請求,你能答應我麼?」
「你說。」雲裳道。
霍寧珩微斂眸子,又慢慢抬起,他看著雲裳,眼眸中是某種卑微而又渴求的光:「雲裳,在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能多疼疼我,多可憐可憐我麼?」
「其他的事,我都不過問,好不好?雲裳,我會努力不讓你感到厭煩的。」
雲裳看見他眸子裡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看見他微微張開雙臂又無聲放下,她知道他肯定想在此時擁抱她,但又介於身子骯髒而不敢向前。
於是她主動走上前去,輕輕抱住了他,沒太用力,卻剛好環住他的身子。
她感覺到了他輕微的掙扎,隨後是無聲地流淚,只因他的淚珠滴到了她的手背:「雲裳,我很髒……」
他的語氣裡充滿著自厭與自棄,她知道他說的不僅是體表的汙垢,更多的,是關於身體上殘缺的無法釋懷。
霍寧珩的確是如
此想的,如果他不是跛足,遲遲未能完全治癒,也就不會跌倒在山間,就他一個人跌倒了,他連靠自己找到雲裳都不行,他還能有什麼用?
第42章 很好
霍寧珩太過於沒有安全感, 這一點在此次雲裳消失以後再次得到了放大。
雲裳回來之後,他看似恢復了正常,但實際上是站在懸崖邊上, 隨時都有重新墜入深淵的傾向。
他日日夜夜都要待在雲裳身邊,有時候雲裳有自己的事, 需要獨處, 他便可憐巴巴地問她能否待在她的房門口為她守護安危。
雲裳頓了一下, 在對上他滿是脆弱破碎感的眼眸後,答應了下來。
某一次,霍寧珩終於鼓起勇氣提出了先前反覆記掛的事。她坐在太師椅上看書,他則跪坐在地上, 用下巴依戀地摩挲著她的膝蓋:「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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