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枯 (第2/4頁)
溫和寬仁到了有些糊塗的地步。
沒有人敢批評陛下,但很多人在置疑陛下,對於喪心病狂的範閒叛黨,為何陛下卻是處處留手,處處留情?難道此事莫非真的有些不可告人的背景?
葉完從草原上辛苦殺回來後,得知了京都動亂之後的後續事宜,也是心頭震驚,不明所以。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所有的重臣都不知道,那一個雪夜,陛下與範閒在皇宮裡談了整整一夜。皇帝陛下不是不想清除範黨,卻是心有所觸,不得不遵守與範閒之間兩個人戰爭的承諾,若朝廷真的對範党進行清洗,慶國即將迎來的,只怕是開國以來最大的一場動亂。
不得不說,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皇帝陛下少了一絲當年狂飆突進的勇氣,而多了幾分憂柔。也不得不說,只有範閒才能如此瞭解皇帝陛下千秋萬代的心意,而又能死死地握住慶國的命脈,逼迫皇帝做出了這樣的姿態。
這個世界上,能夠逼迫慶帝放下手中屠刀的人,只有範閒。
“範閒不死,朕心不安。”皇帝陛下梳理白貓毛皮的手指頭,忽然微微一僵,雙眼緩緩閉上,對身旁的葉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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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完心頭大寒,低頭不語。
“你的流雲散手練的如何了?”皇帝冷漠開口順道。葉完心頭微動,不解陛下為何忽然轉了話題,開始考校自身的修為,略一沉忖,誠穩應道:“初入門徑。”
“你父二十年前便將大劈棺練到極致,卻無法再進一步。範閒雖然刻苦異於常人,但從你妹妹手裡學了大劈棺後,很明顯也沒有辦法再有進展。流雲世叔一身絕藝,總不能就此失傳,你既已入了門,朕心甚安。”
皇帝陛下依舊閉著眼睛,說道:“便是如此,你終究不是範閒的對手,日後若遇著他,先退三步。”
葉完心頭再震,雖然他確實不甘心被陛下點評為不及範閒,然而從先前陛下那句範閒不心,聖心不安的話中,葉完已經猜到了太多內容,能夠讓強大如神的陛下,也不惜以國事戰事為代價誘殺的人物,只怕自己還真是比不上。
可隨之而來,一股厲狠倔犟的情緒,在葉完的心中油然而生,這位慶軍年輕一代最光輝奪目的名將面色不變,心裡卻隱隱有些渴望將來能夠與範閒正面一戰。
夜色漸漸侵蝕了暮色,包圍了重重皇宮,將太極殿前的君臣二人包融了進去。皇帝陛下緩緩睜開雙眼,眸子裡的光亮竟似要在一瞬間內將這座皇宮照耀清楚。
姚太監便在此時來到了陛下軟榻的旁邊,手裡舉著一個木盤,盤子裡用黃綾墊底,上面是兩封信一般的事物。
葉完微感驚詫,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下意識裡向陛下望了一眼。
“一封是朕修行的功法精義,一份是朕留給你的密旨。”皇帝陛下雙眼平視前方,隨意說道:“一年內,朕若死了,密旨可開,若朕未死,便將密旨燒了,至於那份功法精義,你若能有所進益,也算是朕給你們老葉家的一些補償。”
葉完沒有聽懂補償是什麼意思,但他聽懂了功法精義四個字,饒是飽經風霜,在草原上殺人不眨眼的狠厲將軍,此刻也禁不住霍然動容,身體微微顫抖,不假思索地跪到了陛下的身前,重重地叩了一個頭。
葉完沒有虛情假義地推辭,因為他知道陛下將大宗師的體會寫在這封信裡面,對於自己而言,毫無疑問是無價的珍寶。陛下此舉,自然是希望葉家在自己的手上,依然能夠絕對地效忠皇室,這種信任,讓葉完感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開始顫慄起來。
“朕前些日子已經封你為承平的武道太傅,既是如此,你要多往漱芳宮走動走動。”皇帝陛下似乎根本不在意,先前他很隨意地便將霸道功訣精義扔給了一位臣子,似乎他也不擔心葉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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