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年 (第2/3頁)
在那些商人以及商人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上,範閒這位胡人眼中的小白臉,並不怎麼引人注目,他依然每天深夜,按時爬上那坐陡峭的孤山,拿著望遠鏡,窺探著月牙海畔的一切。
深夜的單于,不是每天都會離開自己的王帳,去那個小帳蓬,但是頻率也顯得格外的高。範閒早已查的清楚,王帳側後方那幾座小帳蓬是一般的胡族婢女居住所在,並不如何出奇。
奇妙的是,單于為何要去那裡,奇妙的是,範閒和沐風兒發現,如今要靠近那些小帳蓬十分困難,暗中有很多人在保護那座小小的帳蓬,將其與月牙海畔的世界隔絕開來。
連續蹲守了四個晚上,範閒對自己的推斷越來越篤信,只是心裡忍不住會微諷想著,那位草原上的主人,似乎表現的也太恭敬了些。
……
……
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有誰知道敕勒川在哪兒裡?陰山是不是指的海子後面這座山?”
王庭附近的帳蓬已經撤了許多,月牙海四周變得空曠安靜起來。那些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們,各有自己的去處,少了中原商人帶來的貨物,各部落的頭人們,領著自己的子民歸家,王庭對於他們的吸引力,直到今日,依然遠遠不及中原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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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安靜的帳蓬內,已經成為西胡王庭內庫收核人員一年的魏無成,拿著手上的一張紙,問著身邊的同伴。他們這些人來到草原已經有一年了,幫助單于處理政事,收集情報,為王庭的雄起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如今慶軍的秋狩已經結束,草原之上準備迎接寒冬的到來,沒有什麼大的戰事需要準備,所以魏無成便開始犯起了老毛病。
“你以為還是在上京城?你以為你還能去參加科舉?”一位同伴心情明顯不是太好,嘲諷說道:“一天到晚沒事兒的時候,就抱著詩詞歌賦讀,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魏無成也不氣惱,呵呵笑道:“這首小辭是一位友人所贈,對草原風光描寫的極好,所以我便記了下來,只是對其中兩句不是很明白。”
這些人細細品咂,發現確實還是這麼回事兒,這首小辭詞句簡單,卻大有恢宏之氣,著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寫得出來。
就這樣,這首天蒼蒼野茫茫,開始被人記住,然後又流傳到王庭四周的胡人手中,又被譯成胡語,開始被胡女們揮著皮鞭兒輕唱。
流傳的並不寬廣,但流言這種東西比望遠鏡要更好用一些,它天生長著翅膀,比葉流雲的輕身功夫還要絕妙。
一位端著羊奶甕的婢女,行過帳蓬時聽見了。她站在帳蓬外,輕輕地擱下陶甕,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沾著奶水的手掌,在自己的衣裳上抹了抹。
單于當天夜裡也知道了這首小辭,但他並沒有怎樣在意,一位雄主君王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並不認為這首小辭能夠帶來怎樣的問題,只是受人之託,隨意問了兩句。得知是魏無成從那些商人當中聽來的,便也不再去管。
那些中原商人已經離開王庭三天時間,難道還為了一首小辭,就去把對方追回來?
單于在這件事情上,有些不在意,所以當他第二天發現那名端著羊奶甕的婢女忽然消失時,他勃然大怒,就像是心裡被人挖走了一塊極重要的珍寶。
好在那名婢女留下了一封信,勸他稍安勿燥,她去去便回,單于這才止住了派出騎兵追緝那些中原商人的念頭。
草原裡秋草悽長,掩住了王庭通向四面八方的道路,當然,草原上本來也沒有什麼路,馬兒踩的多了,也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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