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戰後傳 (第2/5頁)
天天亮,他都要去揀羊糞,王庭處的人們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幕。
只是今天,這位啞巴僕人走過了草甸,走過那些密集的羊糞,依舊佝僂著身子,卻根本沒有看這些羊糞一眼,平日裡,他一定會高興能夠碰到這麼多羊糞,但今天他不用高興了,因為他再也不用揀羊糞了。
走到一片長草之中,啞巴僕人動作遲緩地從懷中抽出一根鐵釺,戳進了泥土之中,右掌一振,只聽得噗哧一聲,這根帶著血跡的鐵釺,竟被生生震入了泥土之下數尺之地,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啞巴僕人抿了抿髮乾的嘴唇,閉著眼睛回思了一下行動的過程,確認沒有任何遺漏,這才重新抬步,依舊佝僂著身子,向著草原的深處緩慢地前行,不知要走到何時,才能走回中原。
月牙海四周一片平靜,沒有人查覺到一位啞巴僕人已經離開了他居住四個月的地方。王帳四周的守護看似森嚴,但實際上卻顯得有些死氣沉沉,尤其是那些被單于極為重視的中原人,那些負責與青州城、定州城聯絡的重要人物,所居住的帳蓬,格外死寂。
魏無成身子迷軟,根本說不出話來,連手指頭也動不了一下,但他的牙齒卻在不停地發抖,咯嗒咯嗒的響著,他看著身周的那些死人,感覺一股寒冷從內心深處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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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負責王庭的帳目以及貿易,但他知道身周的這些同僚,都是來自大齊的厲害角色,如果沒有這些人幫助單于,這一年多時間內,草原上的勢力,根本不可能與慶國的鐵騎進行著拉鋸戰,還從中獲得瞭如此多的好處。
然而這些人都死了,就自己活了下來。
他想起先前的那一幕,恐懼浮上了心頭,讓他想要驚聲尖叫,但卻叫不出聲。
那個影子,那個死神,就這樣如幽靈一般制住了自己,然後輕鬆而緩慢地屠殺著帳內的所有人,沒有讓任何人發出聲音,沒有讓任何人有絲毫反應。
魏無成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沒有殺死自己,聊天也能保住性命,是誰也想不到的好處,他只是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恐懼,眼瞳緊張地縮著,覺得這片黑暗似乎永遠無法轉換成光明。
……
……
一指挑月,那指尖如此纖細,如此平凡,卻像是蘊含著天地間的光華,剎那間破風破意,挑到了範閒的喉嚨處,而此時他的拳頭卻已經擊空,擦著海棠的右肩,轟到了草地上,炸起一大團泥土草屑。
借天地之勢而行自然之事,沒有哪個流派比天一道更強大,此時月影漸沒,草原上視線模糊,但海棠的一滑步,一出手,竟像是能夠細微地察覺到草原上的每一縷風,每一粒草屑,清美至極地遁了過來。
範閒從這個姑娘家處學得了天一道的內門心法,但對於借勢一道的修行,卻遠遠不是海棠的對手。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左指一彈,一把小刀在他的指尖轉了兩圈,甩脫了鞘尖,寒芒頓現,一道斬月記,砍向了離自己咽喉數寸的翹立指尖。
以他二人的修為境界,不論是一指一動,只要接觸到對方的身體,真氣借橋而入,便會重創對方。所以範閒要攔住那過於清淡,清淡地以至於抓不住痕跡的一指。
然而為了隱藏身份,他身上沒有帶袖弩,靴中沒有黑色的匕首,這把刀是從哪裡來的?
小小的刀芒將要斬到海棠的手指,在這一刻,似乎一切的動作都變得慢了起來,將這把小刀看的清清楚楚,正是先前海棠送給範閒家小公子的禮物!
海棠的眼瞳愈發地亮了起來,這一抹亮裡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她的手指沒有縮回,沒有任何應對,依舊向著範閒的咽喉點了下去,就像是沒有看到這把刀。
範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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