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箕坐於城不得安 (第1/3頁)
甜甜的,酸酸的,正是範閒逼太后食下去的那粒藥丸味道。藥丸一直存放在範閒貼身的地方,哪怕是這兩年裡經歷瞭如此多的生死搏殺,入海上山,渾身傷口,範閒也沒有把這些藥丸弄丟,因為他知道這些藥丸對於自己來說十分重要。
那還是在十幾年前的澹州城內,範閒的老師費介很鄭重地將那個藥囊塞到了他小小的手中,為的便是害怕範閒練的霸道真氣一朝暴迸,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十幾年間,範閒一直沒有吃過這種藥。在京都府殺死二皇子身旁謝必安的那一役後,緊接著與影子正面打了一架,真氣終於爆體而裂,他成了廢人……可縱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吃這藥。
因為他知道這藥有多麼霸道,這是散功的藥!
範閒不捨得將自己的全身修為散去,所以他硬抗著經脈撕裂的痛苦與無法動彈的僵硬,堅持著沒有服用費介先生留下的藥物。幸虧後來海棠偷偷將天一道的無上心法帶到了江南,他的奇重傷勢才能慢慢痊癒。
而今日他終於將這粒藥送入了太后的唇中。這粒藥的藥性強烈,走的是散功斂氣的路子,異常直接地進入人的五腑六髒,逐步湮沒人體的生機。
必須承認,如果範閒沒有天一道心法,一旦真氣爆體,便只能用這粒藥來散掉體內過於狂烈的霸道真氣和過於旺盛的生機。
然而太后已然年老體衰,生命已無幾年,此時服了這粒藥,等若是體內殘存的那些生息都在逐漸地被藥物拔出體外,加快了死亡的路程,生息漸黯漸殘,蒼老的身體根本無法承擔,已經到了憊弱的極點。
範閒有大忌憚,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太后用毒,而這粒費介留下的藥物並不是毒藥!不論是世上任何一位名醫來診斷,都查不出任何蹊蹺。
太后此時已經無力說話了,緊接著她會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負擔越來越重,便是想抬起手臂也無法做到,除非世上再出現一位大宗師強行用精純至極的真氣助她反光回照剎那,太后只能很悽慘地成為一個口不能言,手不能手的廢人,然後慢慢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不是範閒心狠,不是範閒報復的慾望像野火一樣焚燒了他的理性,而是在當前的情況下,在範閒的大隱憂下,他只能用這樣的手段來保證當前的安全,以及以後的安全。
當前叛軍圍城,太后可以當神主牌弱一弱叛軍的攻勢,以後的安全又指的是什麼呢?
……
……
太后並不知道自己吃的那粒藥蘊含著何等樣的陰險與狠毒,只以為是粒啞藥,可依然怨毒地看著範閒。範閒沒有去迎接太后黯淡憤怒的眼光,而是將冷漠的目光投向高高皇城之下的那兩方勢力,他認真地看著二皇子身邊的葉重,看著那個又矮又壯的將領,眼瞳裡閃耀著異樣的光芒,似乎在不停地琢磨著什麼。
定州軍獻俘未入京,依例只有數千軍隊,但今日葉重和二皇子竟是領著足足上萬人入了京都,看來也是早有準備。只是沒有在叛軍的隊伍中發現弘成的身影,這讓範閒感到了一絲寬慰。
遠遠看著,叛軍的首領們似乎在爭吵著什麼,太子卻一直在沉默,用那雙憂愁的眼睛,注視著皇城之上的動靜,心裡記掛著母親與祖母的安危,心底將範閒大皇子還有胡舒那一批老臣狠狠地咒罵著。
範閒忽然眼睛一眯,見叛軍將領們已經停了商議,馬蹄聲逐漸響了起來,秦葉兩家各自分兵一屬,向著兩翼的方向壓了過去。他霍然回頭看了不遠處的大皇子一眼。大皇子對他點了點頭,示意早有準備,他才放下心來。
看來叛軍的主攻方向,除了皇城正門外,還是選擇了太平坊那處,那處的宮牆要稍矮一些,而且是太監宮女雜居之處,門禁向來不嚴。大皇子早已預判到了這點,調了重兵前去把守,還將自己從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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