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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北海霧 種田喝酒聊天便定了這天下二十年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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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自然不會將自己心裡的猜想告訴身邊的姑娘,只是下意識裡吸了一口涼氣,就像是牙痛一般。海棠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又沿著玉泉河往前走去。走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小園子的外圍,竹籬為門,井在院側,石桌在西蔭之下,黃色雜毛的小雞崽兒正在悶聲不響地發著米財。

這自然就是海棠種菜的地方。

範閒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道:“人和人總是不能比。說實在話,姑娘總擺出個親近自然的做派,但這等清雅的所在,和村子裡那些臭氣薰天的豬圈一比,這才知道,種菜養雞,也是要講究境界的。”

這話明贊實貶,海棠卻也只是笑了笑,說道:“你當我樂意在上京城裡待著?只是師傅有命,宮中有求,只好在這附近求了個清靜的園子。”

範閒好笑道:“只怕沈重他們謀這個園子來給你當菜地,是害了哪家良民富紳。”

海棠說道:“這就是我所不知道,也無法掌握的事情了。”她說的淡然,範閒也聽的清淡,這便是他欣賞海棠的一點,身為北齊超然的人物,卻沒有硬生生扮出個仙女樣來,不酸,不燥,不刻意淡然,只是一應隨心,挺好。

在太后壽宴之前,難得有些閒時,範閒也暫且拋卻這些天的陰鬱心緒,挽起袖子,捲起褲管,從石磨後面取出傢什,開始幫海棠翻土。等兩分清秀黃土地翻天之後,他又拿碗盛了碗穀子,像個貪財的龍王一樣,一點一點往地上吝嗇地拋灑著,逗得那些小雞雛吱吱叫著,追隨著他的腳步繞著小院到處亂跑。

海棠一面蹲著身子整理瓜果枝葉,一面含笑看著範閒在那裡玩耍,目光有意無意間會落到他的左腿之上。

中途範閒玩的累了,有些燥熱,從井裡拎起一桶水來,將腦袋探進去牛飲了幾口,將要觸著水面的眼睛餘光卻瞥了海棠一眼,發現這位姑娘侍候菜畦的手法果然純熟,想來這些年經常做這個營生。

範閒打從澹州起,就沒有務過農,握著鋤頭的手感覺就是不如握著匕首舒服,澆水的時候,總不灑毒粉來的爽利,笨手笨腳之下,最後終於淪為了看客,饒也是如此,也是累得滿頭是汗,頭頂熱氣蒸騰。

日漸烈於中天,海棠搬了兩把躺椅,放到了棚架之下,棚上不知道掛的是什麼瓜果,葉片子極大,綠油油,綠幽幽的,將陽光全擋在了外面。

範閒呼了一口熱氣,坐到了躺椅上,不客氣地接過海棠遞過來的涼茶,喝了兩口,往後倒了下去,壓得椅子咯吱一聲。他閉上了雙眼,開始午後小憩,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放鬆。

海棠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扯下頭上的花巾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也躺了下去。

兩張竹椅一青棚,一棚涼風兩閒人。

……

……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棠忽然打破了沉默說道:“你這人真的有些怪。”

“你也是個怪人。”範閒依然閉著眼睛,“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也看不透你。”

二人說話間已經舍了範大人與您這種尊稱,海棠感覺舒服了些,微笑說道:“為什麼一定要看透某個人?而且看透又是什麼意思?”

“每個人做某些事情,總是有一定目的。”範閒唇角泛起一絲笑意,“而我不知道姑娘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海棠揮著花頭巾扇了扇,說道:“活著為什麼一定要有目的?”

範閒閉著眼睛,伸出手指頭搖了搖:“活著不是要有目的,而是我們做的所有事情、想要達到的所有目的,都是為了活著。”

海棠說道:“我不是很習慣這種繞來繞去的說話方式。”

“只是說些無聊的廢話罷了。”範閒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很喜歡和你說說廢話,這種感覺可以說服自己是在確實的活著,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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