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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每天初曦之時,都會到石塘西畔的練功場演練武道秘形,淬鍊筋骨。
待一枚精元丹的藥力完全消耗掉,體內雜質隨汗液排出,身上就會留下一層淡淡腥臭的汙垢,陳海也不會忙著清洗,就會在石塘邊盤膝而坐,神魂意念透過蛇鐲進入血雲荒地,控制著血屍似的傀儡分身,圍著巨殿沉入的區域,轉上一圈。
這段時間來,他總覺得覆蓋荒地的血雲有些異常,但又說不上哪裡有異常,想著左耳的話,只是更勤奮的進入血雲荒地,防止羅剎異鬼都鑽了進來,他都不知道。
一天他從血雲荒地收回神魂意念,睜開眼睛,就見樹籬後有幾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子,盯著練功場這邊。
看到陳海從入寂中醒過來,那幾雙偷窺的黑眼珠子,頓時驚惶的樹籬後的樹叢裡躲去。
卻是周景園之女周輕雲,以及葛同身邊的一名叫沈秀的藥童,還有附近幾棟院子裡的侍童、婢女躲在樹叢後,偷窺他修煉。
陳海沒有將這當一回事,莞爾一笑,也不想驚著他們,就沒有招呼他們留下來。
陳海回屋裡將滿身的腥臭汙穢洗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到院子坐下來,拿起一截硬木,練習雕刻,沒過多久,就見周景元陪同一名中年人,滿臉嚴肅的押著周輕雲、沈秀等臉色慘白的少年走進他的院子。
這名中年人,姓沈名坤,也是從道院出去的玄衣弟子,此時在蒙邑城裡的駐營,擔任百武副尉,他與葛同交好,也是性情豪爽之人,陳海此前與他見過兩面;其子沈秀暫時沒有機會直接進入道院修行,就留在葛同的身邊當藥童。
陳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周景元、沈坤二人滿臉嚴肅的樣子,困惑的問道。
「這幾個小崽子,明知道宗門規矩,竟還敢犯禁私窺姚師弟修行,還請姚師弟治他們的罪!」沈坤說道。
「原來是為這事!」陳海哈哈一笑,往周輕雲、沈秀等少年看過去。
事實上,附近幾棟院子裡的侍童,其實都跟周輕雲、沈秀一樣,並非是奴隸身份,都是道院出身的寒門弟子子女,都有著不差的修行資質,但苦無進入道院修行的機會,才先跟在葛同等人身邊侍候。
葛同等人雖然不能私授玄武,但這些少年跟在他們身邊,平時幫著整理書籍、伺弄藥田、聽講經義,也能開啟眼界,也能為將來的修行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而將子女送到其他師兄弟門下侍候,也是寒門子弟內部抱團、拉近關係的一種形式。
而對周輕雲、沈秀這些少年來說,耳濡目染都是修行之事,卻又不能進道院修行,實是一種煎熬,就難免會煎熬不住,做出犯禁之舉來。
陳海在地球,思想經歷過資訊知識大爆炸的洗禮,可不覺得這些少年有什麼麼犯忌諱的地方;再說他修行武道秘形,以及神魂意念經蛇鐲潛入血雲荒地的秘密,根本不是別人偷窺就能窺破的。
見周景元、沈坤如此嚴肅,哈哈一笑,說道:「這能算多大的事,看把他們嚇的!沈師兄難得在宗門,我看趕緊將葛師兄喊過來,一起喝酒要緊。」
「宗門律令如此,此時不加整肅,他日必闖大禍,都跟我跪下!」周景元沒有因為陳海的寬容,就輕鬆起來,勒令周輕雲、沈秀等少年在庭院裡跪下,說道,「道院裡常年都有弟子子女,受不住誘惑私窺他人修行,而受剮眼之刑!這次斷不能輕饒了他們。」
「爹爹,我們再也不敢了。」周輕雲與諸少年臉色慘白的跪下,出聲求饒。
陳海微微一笑,看向嚇慘的周輕雲,問道:「平時見你們都挺守規矩的,不喊你們,也不來打擾我,今日怎麼跑過來看我練功,卻不去偷窺你爹跟沈師伯他們練功啊?」
周輕雲小臉煞白,不敢看陳海的眼睛,也不敢回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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