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第4/9頁)
故舊聚在戶門前探頭探腦,王怡寧聞訊趕了過來,被錦衣衛攔在門外不許進。
天亮了,下人端來熱水伺候主子們漱口淨面,又幫著給小主子餵食,大傢伙熬了一夜紛紛無精打采,謝雲初往視窗望去,四月初二,亦是王書淮的生辰,始終不見王書淮的蹤影。
至正午,錦衣衛已經將王府各個角落翻遍,欽天監占卜的方位也都挖過了,不見遺詔蹤影。
韓良進殿,朝長公主施禮,“殿下,都搜過了,沒有。”他語氣低沉。
長公主眉頭微挑,護甲輕輕拂了拂發脹的頭額,
“還有一個地兒沒搜。”
韓良微頓,不解道,“還請殿下示下。”
長公主垂眸淡聲道,“王國公王赫之身。”
這話一落,四座皆驚
,除了長房外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
“母親!”
三老爺斷然往前,攔在國公爺跟前,除了大少爺,其餘幾位少爺也紛紛躍出,並排立在三老爺身側,個個神色冷峻不容輕掠。
三老爺雙目炯炯,“母親不可,父親身份貴重,與您也有多年夫妻情意,您這麼做是何苦?”
長公主沒有答他,而是抬目看向他身後的王國公。
王國公方才小憩片刻,悠悠睜開眸子,他輕輕將兒孫推開,緩慢地站起身,先將外頭那件緙絲褙子給褪去,露出裡面一件青衫來,
年過花甲的老國公,身影巍峨,負手而立,如一顆立在懸崖邊上的巋然青松,渾身散發著一股嶽峙淵渟的風采。
渾闊的雙眼且嘆且惜看著長公主,語氣分外平和,
“殿下親自來搜吧。”
三老爺王章與錦衣衛韓良同時一退。
恢弘的殿宇正中,獨獨剩下夫妻二人。
長公主坐著未動,眼底的木然漸漸褪去,緩緩浮上來的首先是一抹蒼涼,
“王赫,咱們也該結束了。”
國公爺眼裡忽然蓄了滿滿一眶酸楚,嘴唇蠕動著,好半晌方開口,“殿下有沒有想過,那樣東西始終不曾存在過呢。”
長公主霍然起身,蒼涼的眉目轉瞬戾光凜凜,一步一步逼近王國公,“那你呢,你從始至終可跟我說過一句實話?”
“殿下想聽什麼實話?”
“東西何在?”
“沒有!”
“不可能!”
長公主拂袖後退,雙手撐在桌案上,眼角皺紋擰成一把利刃,“乾元十三年臘月初十,冬風冷冽,橋頭堡的冰雪覆了一層又一層,黃絹凍僵了攤不開,墨錠如石研不動,是你父親撕下下襬內襯給晉寧皇伯,皇伯咬破手指,寫下一份衣帶詔。”
“詔書上寫了什麼?”
國公爺眉峰緩緩聚起如濃墨,“你認為寫了什麼?”
長公主面帶寒霜,目光移向門庭外,“彼時他長子隨軍戰死,幼子尚在京城,遺詔上寫的大約是讓已故的堂次兄繼位吧。”
國公爺負手輕輕一笑,“若寫著讓皇次子繼位,這般戀棧權位,他自刎作甚?”
長公主眯眼,“那你告訴我,遺詔上寫了什麼?”
國公爺搖頭,神色清明,“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沒有天下百姓,何來君王?晉寧陛下深諳此理,故而不惜以身殉國,以定臣民抗敵之決心,”
“彼時國危若卵,江山傾覆在即,琅琊王氏素有匡扶社稷之賢名,晉寧陛下臨終前大約是命我父親回京,速速另立新君,以振朝綱,只可惜晉寧陛下自刎不久,我父親亦戰死橋頭堡,未能履命。”
“遺詔或許寫了,或許沒有,但橋頭堡八千七百名將士,一百五十六名臣工,無一生還。”
“‘同天下之利者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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