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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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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子修長如新竹,腰身挺得很直,習了一會兒字,書卷被夏風掠起,雨沫子灌入眼角,他脹得揉了揉眼,抬眸望去,院外細竹被傾盆的暴雨澆倒一片,將原先洞開的那一片湖光水色擋了個乾淨。

珝哥兒痴痴看著零落不堪的石徑,腦海浮現孃親的模樣。

這時,身後的內室傳來一陣低沉的咳嗽聲。

珝哥兒回神,立即繞出圈椅,來到裡間,王書淮強撐著床欄坐了起來,曾巍峨挺拔的身子彎曲佝僂,泛著幾分清頹。

自謝雲初故去,王書淮便將兩個孩子帶在身邊。

偌大的國公府,也只剩下父子三人,珂姐兒由林嬤嬤等人帶著在春景堂午休,珝哥兒陪著爹爹在書房溫習。

珝哥兒乖巧地來到床榻邊,倒了一杯茶遞給王書淮,王書淮掩了掩嘴,抬起一張清瘦的面容,接過茶水慢慢飲盡,將茶盞擱下後,卻見珝哥兒安安靜靜站在他跟前未動。

他雙目被火光逼燙,佈滿血絲,已產生了不可逆的損傷,視線幾乎是模模糊糊的,不大看得清。

天烏沉沉的,天光忽明忽暗照進來。

小小的孩子,面容白皙稚嫩,雙眼純澈,長睫濃密,有著謝雲初的影子。

大半年過去了,他以為那個人已遠去,那個人卻又時時刻刻在他眼前。

他以為那個人在身邊,她的模樣又如照影驚鴻,一閃而逝。

王書淮視線在兒子臉上定了片刻,淡聲問,“靈飛經抄好了?”

珝哥兒鄭重點頭,“抄了一遍。”

珝哥兒剛習書認字,王書淮對他要求極嚴,珝哥兒性子也像極了王書淮,克謹自省,十分專注。

王書淮撐著床欄起身,帶著珝哥兒來到書房桌案後,將他的書帖捧起貼在眼前,隱約能看出他筆跡輕浮無力,於是一筆一劃均給他詳解,親筆示範給他看,珝哥兒記住了,站在高大的父親身邊認真點頭,

“兒子待會重新抄一遍。”

王書淮正要頷首,卻見兒子盯著他晃頭晃腦,彷彿他身上有什麼異樣,問道,“怎麼了?”

珝哥兒指了指王書淮的袖口,“爹爹,您袖口破了。”

王書淮一怔,手摸過去,窄口袖下脫了線,粗糲的手指覆

上去(),一下摸到了繡花的紋路19()_[()]19『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像是蘭花紋,順著紋路撫過,修長的枝葉線條十分滑順,也不知是磨得還是什麼時候扯壞了,那朵蘭花的枝葉從當中被截斷,每一針每一線皆是她手縫,王書淮沉默地坐著,久久沒有說話。

漸漸的日子涼了,明貴將他夏裳收起,從櫃子裡尋來了一疊秋衫。

都是謝雲初在世時,給王書淮縫製的衣裳,很多是她病重前親手所做,也有一些是針線房的手藝,只是每每針線房送了來,謝雲初總要親自在他衣襟或袖口繡上一些花紋,有青竹,有蘭花,又或是冷松紋,處處刻上她的痕跡。

妻孝父母重孝兩重在身,是不能穿新衣裳的。

明貴自然沒想著給他換。

將舊衫尋出來,替王書淮擱在高几上,朝外頭喚了一聲,

“爺,水好了,該沐浴了。”

不一會,伏案忙碌的人慢慢撐著桌案起身,蹣跚來到浴室,王書淮沐浴從不叫人伺候,明貴將一切準備好,攙著他在浴桶立定,便出去了。

王書淮默然立在水桶邊,水汽縈繞暈溼了他眼眶,他將外衫解下,待要舀水淋浴沖洗身子,忽然間彷彿聽到有人在喚他,

“夫君”

王書淮猛地回過眸,迫不及待張望過去,門口的屏風處,暈黃燈火綽約,彷彿有影子在晃動,好似下一瞬便有人走進來,王書淮呼吸發緊,牢牢注視著那個方向,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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