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2/4頁)
覺得自己現在該笑,所以笑了,用來回答紙上的問題。
是或不是都不再重要,他表示出了態度。
戴熙安又開始失神,蒼白的面容凝固成雕塑,房間的溫度維持在令人體舒適的程度,但她只覺得冷。
要不要去找唐崎?
盧錫安諾不會允許情報販子站在除他之外的隊伍,但楚祖言出必行。他剛給的承諾轉瞬間兌現,哪怕他自己也在鋼索上行走。
他說可以去找唐崎,那自己就一定能活著抵達下層區。
戴熙安對此深信不疑。
她還是覺得冷。
盧錫安諾對楚祖的承諾,戴熙安一清二楚。
食物,太陽,所有最好的東西。
見鬼,盧錫安諾真的清楚自己承諾了什麼嗎?
是盧錫安諾想要的,唐崎也想要。他們為了自己或狹隘的野心,或高尚的旗幟展開爭奪。
但在雲譎波詭的權力場,只有一個人能頭頂冠冕,遁入不朽。
——那難道還不算最好的東西?
令戴熙安徹骨冰寒的其實不是楚祖藏得密不透光的欲求,也不是欲求居然幾次主動袒露給自己的惶恐。
是楚祖表現出不作偽的純粹。
楚祖清楚盧錫安諾在做什麼,也清楚唐崎的訴求,他能判斷世俗意義上的正確與錯誤,但所有都與他無關。
從十二歲開始,楚祖就被允諾能得到最好的東西,他只用記得這個。
而在近期,楚祖終於意識到,盧錫安諾絕不可能遵守承諾,給他“最好的東西”。
——那他就自己去拿。
自治療開始就出現在腦海中的嗡鳴突然拔高,戴熙安知道這只是自己神經緊繃的後遺症,治療儀也無法改善。
她險些摔下沙發,是楚祖扶住了她。
戴熙安驚恐推開他,彷彿男人是比帶來絕望和痛苦的盧錫安諾更為恐怖的存在。
搭在肩上的手離開的時候,戴熙安身上殘存的熱量也逐漸消失於空氣。
“我還有工作。”楚祖起身,像房子的主人那般居高臨下睨看戴熙安,“晚會兒見。”
戴熙安在沙發上坐了一整晚。
第二
天早上七點半,社群開始播放舒緩神經的音樂,聲音從開啟的門縫間鑽進來,又隨著關門聲漸隱。
回來的男人還是出去的那一身,袖口沾了點灰,髮梢微溼。
他對沙發上的戴熙安熟視無睹,自顧自去了浴室,水流聲響起又在短時間消失,原本若隱若現的鐵鏽味變得難以掩飾。
從浴室出來,楚祖拎著新買的襯衣往身上套。
戴熙安端詳著他,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異樣,偶然能瞥到男人襯衣下的上身貼著七八處特製醫用膠帶。
楚祖把襯衣下襬扎進褲子,把傷口完全遮住了。
“想好了沒有?”楚祖問。
“您會死的。”戴熙安的嗓子沙啞。
“每個人都會死。”楚祖還是說。
“我不想死。”戴熙安指尖掐進掌心。
女人沒化妝,臉白得透明,仔細看終於能看到眼角細微的皺紋。
記憶中她從來沒對誰說過這話,落在下層人耳中只讓人覺得好笑,上層人聽了倒是會裝模作樣的安慰一番,留給戴熙安的唯剩尷尬和難堪。
“盧錫想要密碼。”楚祖拉出房子的智慧管家服務,預約了兩份早餐,“從唐崎手裡拿到密碼,你就死不了。”
“你已經把彌託利的技術幫他弄到手,再讓他拿到唐家的密碼,整個上層都會成為他的玩具。你和我也都沒了用處。”
“至少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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