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2/3頁)
僵持持續了一陣,率先打破局面的,是被疼痛籠罩的楚祖。
“我看著很可憐嗎?”男人冷冷說,“別拿那種眼神看我。你憑什麼?”
算是得到了答案,唐崎突然覺得他好虛弱。
不是傷口帶來的,或許傷口只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也是唐崎放心單獨見他的主要原因,哪怕斷了和戴熙安的聯絡,他也大概知道楚祖這段時間的生活,這在上層區完全不是秘密。
楚祖不是逆來順受的忠犬,盧錫安諾只是從來沒踩上他的底線過。
盧錫安諾對他做的,和童年時期那些人毆打後再給他食物,從本質上來說沒區別,楚祖不介意這個。
甚至於,盧錫安諾其實做的非常完美,他讓楚祖把無痛轉化為力量,又不斷楚祖見識到什麼是「好的」,什是「更好的」。
他向楚祖描繪出了擁有尊嚴的未來。
盧錫安諾的資源讓他有底氣拋棄吝嗇,足夠讓原本只將約定當作交易的人,生出某種隱秘的忠誠。
但盧錫安諾不會永遠是十二歲的盧錫安諾。
高貴的金髮上層人不再信賴他黑色的影子,給楚祖植入了彌託利的東西,以此表現自己的大發慈悲。
可關係從這裡就開始變了。
楚祖從不認為自己在下跪,在搖尾乞憐,可盧錫安諾只願意給他這種感覺。
他理所當然會憤怒。
唐崎記得自己上次說過,他自願成為故鄉的武器。楚祖確實聽進去了,可他環視一圈也找不到繼續為盧錫安諾賣命的理由。
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於是,曾經曇花一現的“叛逆”因為孩子的出現而偃旗息鼓。
很難說是孩子給男人增添了桎梏,還是男人需要找回孩子,用弱點來說服自己,好繼續留在盧錫安諾身邊。
安穩的生活下,楚祖還在掙扎。
盧錫安諾看不到這些,他的眼界很寬,氣量很小,他能只看到自己與權利的距離。
殘暴的君主又開始他擅長的威脅手段,這次的籌碼不止是承諾的東西和男人的生命,還附加上了小孩——他親手將楚祖
後退的那步給堵死了。
楚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維持和盧錫安諾的關係?
唐崎找不到任何理由。
除了那點可憐的忠誠。
那點可憐的忠誠也在突如其來的疼痛下,順著他流淌的鮮血,一點點離開他的身體。
男人問他,我看著很可憐嗎?
唐崎殘忍地告訴他現實:“我沒見過比你更可憐的人了。”
上層區,埃斯波西託大樓頂層,辦公室。
透過全息聲場發生器,唐崎的聲音在會議室裡傳開。
吉夫斯預設好楚祖的方位和角度,技術聲音完全模擬出了現場,唐崎嗓音中帶有的悲憫一絲不落落到盧錫安諾耳中。
早在一開始聽到唐崎說“你試圖拯救的那些病人”時,他就知道到底是誰背叛了自己。
在暴怒前,盧錫安諾覺得匪夷所思。
他是懷疑過沒錯,可「楚祖背叛了盧錫安諾·埃斯波西託」這句話真正成為論述出現在腦海,反而那樣不真實。
不真實到他難以理解。
為什麼?
他對楚祖還不夠好嗎?
楚祖搞砸了事情,他輕輕揭過;楚祖想救戴熙安,他放了人,楚祖不知從哪兒搞出來一個兒子,自己也隨便讓他養著。
優渥的物質,再而三的遷就,換來了什麼?兩個監視站點的淪陷?
盧錫安諾的惱火在錯愕後燒得更旺,神色不受控制陰冷,想讓吉夫斯立刻啟動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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