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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節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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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士時意氣風發,之後便是將近十年的鬱郁不得志。

姜嶽為陳信伯的門生、侄女婿,官途還算平坦。即使在西秦黨失勢後,也是由於他的性子沉悶,與世無爭,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但他在司天監能發揮的最大作用,就是帶著一群官吏編曆書。

姜嶽主持修造的水運儀象臺,每日計時竟是分毫不差。林縛一時還理解不了其中的原理,依著別人的描述,猜測可能是天文鐘的稚形,但能做到每日計時都分毫不差的精度,姜嶽在機械方面的成就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者難追了。

當世的主要計時工具是日晷與滴漏,絕大多數人更是看日頭行事,才有日隅時分、日跌時分之說。

計時誤差之大,令林縛頭大無比。

當世已經能較好的將司南與牽星術用航海,但司南指示的是方向,牽星術也只能辯識緯度,當世還沒有什麼有效手段去辯識經度。

當林縛聽到姜嶽與他所主持修造的水運儀象臺時,想到的不是計時,而是下意識的想到將水運儀象臺小型化之後,可以去測量經度的不同。

林縛有千年之後的生活經歷,知道不同地區之間之所以存在時差,是因為經度的不同。只要有了精確的計時工具,透過計算時差就能準確的辯識出經度來。

能辯識緯度與經度,才能在茫茫大海上準確的辯識出方位。

從崇州到儋羅島,一切都極順利的情況,大概只需要兩天三夜就能抵達。然而常常因為牽星術辯識方向的誤差大,而要多走好幾天的冤枉路。

還幸虧有了牽星術,不然十回出海怕有八回摸不到儋羅島在哪裡。

也許將水運儀象臺改造成真正意義上、能用於航海的天文鐘,需要上百年、數代人的努力;也許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出現後世能戴在手腕的腕錶,但這無疑是正確的方向。

一個民族只要走在正確的方向上,少走些彎路,就不會受那麼多屈辱。

很可惜,趙舒翰一直不願意放棄他在政治上的抱負,林縛這時候也無緣見到姜嶽。

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還要有更強的勢力才行。

在場的諸多人還在為林縛許下的兩千兩賞銀而震驚,孫打爐他有些打哆嗦了。這兩樁事對他的衝撞太大,腦子裡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就叫好。

林縛想了許多別的事情,回過神來,對胡致誠等人說道:“兵卒奮勇殺敵,能出將軍、元帥,匠戶用心造物,自然也應該出大人物;便是將田種好,也是狀元郎,也能做官,也能得賞,這裡面的道理是一樣的。誰想到新法子,能使東西造得物美價廉,誰就應該得到獎勵。當然了,有些難題,一時得不到解決,或者說現有的人手不夠,也可以張榜懸賞。天下能人異士無數,我們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

第7章 驚瀾

大字不識一籮的鐵匠也能當老爺,震驚的不僅是那群匠戶,在崇州縣、在海陵府,也是往湖裡投入一塊小山似的掀起潑天狂瀾,成為酒肆茶樓、館驛走鋪間,人們爭先相傳的奇談。

“當真是胡鬧,莽夫也能當官,將那些十年寒窗苦讀計程車子置於何地?”

官船停在水驛碼頭,岸頭便是茶肆。

淮安知府劉庭州、山陽知縣梁文展、鹽瀆知縣胡大海以及淮安府軍指揮使肖魁安坐在船艙裡,靜聽茶肆裡茶客放聲議論崇州鐵匠當官事。

鹽瀆知縣胡大海倒是先忍不住,滿腹牽騷的抱怨起來。

崇州修捍海堤的摺子批覆下來了。

曹義渠截西秦郡稅銀以修徑源渠,朝廷都無奈應允了;林縛在淮東自籌糧錢修捍海大堤,朝廷又有什麼藉口不許?

朝廷下了特旨,要淮安、海陵兩府以及兩淮鹽鐵使配合之。

有了這道上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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