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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節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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黢的一片,雨落在江裡,粼粼碎光,蘆葦蕩裡是漆黑一片。江岸上的營火也給雨水澆熄了,也不知道盯梢的騎客有沒有換地方躲雨去。

“燈呢,誰負責看燈,怎麼讓燈都熄了?”林續祿看見兩個黑影走過來,以為是守值的船工,大聲責問,“你們怎麼看夜的,這時候讓賊船趁黑摸上來如何是好?”

“三哥,是我讓人將燈滅了。”林縛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林續祿有些尷尬,摸了摸鼻頭,正要問林縛為什麼將燈都熄了,就聽著蘆葦蕩深處傳來細微的異響。他警惕的看過去,只是蘆葦蕩深處漆黑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見,只是響聲越來越明顯。

敵襲!林續祿腦子裡瞬時給這個念頭佔據,緊走到船舷邊,回頭問林縛:“老十七,你聽出什麼聲音來沒有?”

“蘆葦蕩裡有船……”林縛說道。

林續祿還想說什麼,才發現這艘船上的武衛都披著雨蓑站在甲板上,還以為林縛早覺察出蘆葦蕩裡的異樣有所佈置呢,他便摒息寧神盯著響聲傳來處。

等林續祿看清六艘烏蓬船從蘆葦蕩裡出來時,那六艘船離東陽號只剩下近二十步的距離,居前一艘船這時候掛出一盞油燈來。燈光雖暗,但是兩邊靠近了,林續祿赫然發現一身戎裝的林濟遠衣甲整齊的站在船頭。

“怎麼是濟運他們藏在蘆葦蕩裡?”林續祿詫異的問道。

“是我讓濟遠他們過來的,”林縛拍了拍林續祿的肩膀,“我們從江寧出發,岸上、江裡有好幾拔人咬住我們尾隨而行,往東陽去的水路不會安靜啊,大家都要一路小心了;我怕盯上河口的人更多。濟遠他們上船來,我們就要立即回河口去,接下來去東陽的水路,就由濟遠護送你們了。”

林續祿腦子有些打結,一時想不明白林縛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心裡暗想:難道他早知道有人會對河口不利,才故意先將武衛從河口都調開好引蛇出洞,他這時是要帶武衛回去正好殺個回馬槍?

繩梯從船上放下去,林濟遠、陳壽巖與他們帶去東陽給顧悟塵當護衛的兩百餘鄉勇緣繩梯爬上“集雲一”,周普還有小鰍爺葛存信率領諸武衛沿繩梯下到烏蓬船上,整個過程就藉著一盞微弱的銅油燈進行,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你與我身材相仿,這身官袍給你穿,要讓盯梢的人知道我還留在船上,”林縛將早前換下來的青色官袍塞給陳壽巖,就爬繩梯下到烏蓬船上去,“等我們隱入蘆葦蕩深處,你們就立即起錨動身,將岸上、水裡盯梢的人都引走。”

此去東陽的水路也不會安寧,林夢得與大鰍爺葛存信都留在船上,不隨林縛回去。等林縛他們換乘的六艘烏蓬船朝蘆葦蕩深處藏去,林夢得便下令揚帆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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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動了,狗/娘養的,林縛還真是狡滑,都以為他們要在這裡停船過夜,他們卻突然要趁天黑擺脫我們……”

江岸上,在垂柳下拿漆布跟幾根竹竿子搭設的簡易遮棚下,半蹲著兩名漢子盯著蘆葦蕩那片。天色雖黑,但是江水有些微弱的反光,能勉強後透過雨幕看到東陽號等船模糊的影子。東陽號起錨揚帆,岸上能看到大概的情形。

“快,叫大家都收拾馬匹準備出發,這次不能再跟丟了。”一名漢子啐了一口,搓了搓手,將佩刀系正,就跑去解開系在柳樹上的座騎。

林濟遠他們是順水而下,所乘的是無桅的烏蓬槳船,船載滿人艙蓬頂都不比水裡的青蘆葦高。林縛會借這片蘆葦蕩來暗渡陳倉,岸上各家偵哨絲毫沒有覺察,更何況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林濟遠、陳壽巖得信從東陽和縣前線回來已經幾天、昨夜就提前率領鄉勇藏在這片蘆葦蕩裡蟄伏了一天一夜。

那裡尾隨而行的江船離集雲社與林家船隊更遠,又給林縛巧妙拿其他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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