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第2/4頁)
的盹,次日午前便趕到即墨。
看著即墨城頭漸近,林縛才稍勒馬韁,使馬減一減速,好在見湯浩信時,不使自己看上去太疲憊。
顧嗣元匹馬孤騎在西城門外等候,似乎猜到林縛此時會來。
看到顧嗣元一身披孝麻衣,林縛頓時給雷劈似的,整個人瞬時間沒知覺似的從馬背上滾下來,狠狠的摔到黃土滾滾的即墨西城門的官道上。
林縛翻身爬起來,坐在路梗上,心裡悲痛,便覺得這城門樓子好遠……
“辭別寧王,從臨淄離開,阿爺就斷不肯進食,說是唯有死在任上,皇上才會知他忠心耿耿,”顧嗣元失魂落魄的說起與陳/元亮分開之後的事情,“阿爺要我在此等你過來,除了這封信,他要你先看這封血書……”
林縛先將血跡斑斑的白紙攤開,以手指醮血而書,只有十字,字字千鈞,壓在林縛的胸口:不求青史名,但為民生故!
林縛嘴皮子扯動了一下,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卻彷彿看到湯公像只老狐狸似的藏在雲端而笑,他倒是看透自己會笑他死得愚忠,倒是看透自己心間的怨氣難消,才留下這十字血書來。
林縛不忙著看信,恭恭敬敬的將血書疊好,藏入懷中,對顧嗣元說道:“阿爺的心思,我明白了,我就不進城去了,這就回剡城護送寧王進江寧,你安排給京中及各地報喪吧。”就在東城門外的黃土大道上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也忍不住落下兩行清淚,淚水也不抹,翻身上了馬,又帶著趙虎與一干護衛往剡城方向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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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回剡城後,就住進軍營不出,也不催促寧王起程,陳/元亮等山東官員得知湯浩信辭世之事,慟哭一場,便離開剡城回青州去了。
張晏等人在剡城等到二十六日才接到青州正式發出的報喪公函,才知道湯浩信辭世的訊息。
張晏也是嚇了一跳,就他的心思也不想湯浩信立時就死,只是透露出今上有要他死的心思,逼他辭官致仕,將山東的位子讓出來,沒想到湯浩信骨頭這麼硬,竟是死在任上了。
整個山東郡的官員會怎麼看?沒有多少人會直接將矛頭指向聖上,但都會知道是他與張希同聯手將湯浩信逼死。
林縛會怎麼看?
張晏一時也慌了神,張希同不肯出面,他拉著劉直去城外軍營見林縛,卻給林縛要轅門小校代轉的一句話頂了回來:“守孝之身,見賓客不祥,何時啟程去江寧,通知一聲便是!”
林縛還願意率兵護送寧王去江寧就藩,張晏稍安心一些,但也知道這樑子結深了,頗為無奈,眼下也只是能穩定林縛便好,便去會合張希同安排寧王起程南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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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子江是三角洲地貌,整個海陵府彷彿支伸出去的大三角,從崇州北上到剡城,實際是由東南往西北斜行,是揚子江三角洲的斜邊;從地理上來說,剡城是在江寧的正北方向上。
從崇州到剡城直線有八百餘里,從江寧到剡城直線距離卻縮短了兩百多里。
從剡城往南便是沐陽,便可坐船走水路,再往南便是宿豫(今宿遷),再往南便是淮安城,坐船進入洪澤浦,西面是給流民軍摧毀的泗州城、濠州城,再南下便是東陽府境內,透過石樑河便是江寧城北的朝天蕩。
進入沐陽之後,敖滄海便率長山步營走陸路回崇州去了,林縛率靖海第一水營護送寧王官佐及王府衛營一行四千餘人走水路抵達江寧就藩。
這一路上,林縛獨坐一船,閉艙不出,除趙青山等麾下諸將,外人一概不見,劉直也不見,彼此相安無事抵達江寧。
嶽冷秋統兵在豫中與流民軍作戰,江寧眾臣以程餘謙為首,幾乎全體出動到朝天蕩北驛來迎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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