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節 (第4/5頁)
給的糧草,但這麼多的糧草給西奔的近十萬人一分攤,能再支援一個月就頂天了。
林縛甚至不用動手,只會派兵馬往廬州這邊緩緩進逼,至多一兩月就能將這邊壓垮、壓崩潰掉。
與旁人不同,程餘謙、左承幕、張晏等人還是知道實務的,他們手裡實在是沒有跟淮東對抗的本錢——要是逼迫得江寧那裡廢帝另立,那就連談判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權衡利弊,在元翰成、餘心源的勸說下,程餘謙、左承幕、張晏等人同意先讓劉直來居巢再說,但一切都瞞著永興帝。
事實上,最終真要勸皇上返回江寧,皇上的意見也就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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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劉直乘舟離開弋江,渡江進入裕溪河,往居巢而去。
居巢縣襟江濱湖,西北面橫在廬州與居巢之間的大湖,即為八百里巢湖,是江淮之間除洪澤浦之外的第二大湖。巢湖西、南兩面皆丘嶺縱橫,再往西是浩浩千里淮山的主脈。廬州往西,淮山南麓的宜城,又與江北岸的池州相對,同為江淮大門西門戶。
巢湖周圍的諸縣,以廬州城為重心,構成西控淮山、南襟大江、北系淮壽的淮西首重之地。
橫穿居巢縣境、與巢湖相通的裕溪河河汊口就在弋江城的對岸。
雖這一段的揚子江在入冬之後,水面不足兩裡寬,但兩岸望眼過去,都是茫茫江灘,夏季洪水襲來,江面陡然間將增到三四十里之遙。
劉直想起林縛在淮東修捍海堤的壯舉,倘若能在“之”字的揚子江兩岸修築大堤,江兩岸大片的積沙江灘都能墾為良田。
事實上,弋江及廬江等縣的修堤之事,數百年來皆有人為之。不過,都是民眾或地方豪戶出錢出力修築的民堤,民間能聚起來的力量有限,只能是堆泥築堤,而揚子江夏秋過境的洪峰,又實在兇猛,泥堤常常是十年九潰,年年都花氣力進行修整。
實際上,只要人不居在易潰區,民堤之後還是能搶出大片的耕地。
潰堤雖有損失,但潰堤泛洪過後,能有效增加土地的肥力。在潰洪過後、來年洪汛過來之前,能搶種一季麥子,即使潰堤有損失,相比較而言,收成還不比丘山之間的旱田差。
只是這些年來接連戰亂,才使得這一帶的民堤灘田給連年的洪水摧毀,完全不能耕作。在淮泗戰事過後,江寧對廬州的抽稅又十分重,加上廬州自身的養兵,使這周邊的民生越來越艱難,沒有好轉的可能。
劉直站在船頭,還能遠遠看見孤零零矗立在江灘之間的一段段殘堤,心裡頗為感慨。
劉直少年家貧,才入內侍省為宦臣,但敢於苦讀,故而為郝宗成所重。以往功利心太重,對民生之事倒有太多的感慨,倒是一場牢獄叫他反思良多,想想自己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見識之廣,遠非其他宦臣能比,即便放官地方,也能當一名良吏。
劉直在船頭胡思亂想著,午後日頭西斜,便看到銀屏山之後的居巢縣城。
居巢這邊,由余心源出面來迎。
劉直攜太后旨意,實際代表淮東而來,但畢竟只是位居張晏之下的內侍省少監——迎不迎太后懿旨,西逃的眾臣還沒有打定主意,這時候自然不會大肆出城來迎旨。
看著碼頭邊的兩乘牛車,牛車四壁無擋,頂蓋也是臨時用綢布所糊。
劉直心裡輕嘆:倒沒有想到皇上與百官逃來居巢會落魄到這種地步,連幾輛馬車都湊不起來。
餘心源與劉直寒暄過,能猜到劉直已經投附淮東才會給林縛從大牢裡放出來任用為使,但想到自家以後也要在淮東屋簷下低頭,對劉直也沒有不那麼疏漠。
兩輛牛車在隨扈簇擁下緩緩駛往城裡,居巢城裡一片狼狽,雖說都是駐軍及西逃官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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