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節 (第1/5頁)
過了子時,元歸政才跟任季衛告別、來行轅見董原;劉庭州也在董原的行轅裡,等著元歸政過來。
“倘若林縛廢帝自立,曹家有意在渝州另立新帝,希望許昌能共擁之……”元歸政說道。
“任季衛有說曹家有意立誰?”劉庭州焦急的問道。
雖說永興帝及其二子都給軟禁在江寧,但元越高祖一脈歷經十三代的繁衍、傳承,“鑑”字輩的宗子就有兩千餘人。“鑑”字輩宗子雖說在燕胡南侵後給誅殺了大半,但依舊有好幾百人分散各地。
雖然跟慶裕、德隆、崇觀、永興四帝的血脈親緣有近有遠,但這些宗子至少都是元越子孫,倒不愁找不到擁立的物件。
劉庭州對元氏忠心不改,甚至想籌劃使永興帝二子逃出江寧,但此計所行甚險,即使擁立其他元氏子弟,他也是極重視血緣之親疏——董原才不會在意擁立的物件,不管誰都不過是個傀儡。
董原眼睛盯著鋪在長案上的地圖。
曹家在蜀地鞏固根基,也就兩三年的時間,還談不上根深蒂固,麾下兵馬也就恢復到十三四萬人,甚至還不及其據關中鼎盛之時,更不能跟淮東四十萬精銳相比。但曹家敢有另立新帝的野心,說到底還是依仗川蜀的特殊地形。
川蜀才是真正的四塞之地,淮東打不下關中,要想對川蜀用兵,只能從荊州、夷陵沿揚子江西進入蜀。渝州以東的峽江通道十分的狹窄跟險峻,曹家只要在峽江的上游、在渝州以東諸城填以三五萬精銳,就能將淮東精銳封堵在川蜀之外。
淮東兵馬再多、再精銳,想強行破開峽江天險,也是極其艱難,更何況淮東在北面還要受北燕在山東、關中兵馬的牽制,也沒有可能全力對川蜀用兵。
另外,就是川蜀要比關中富庶得多。
關中雖是六朝立都之地,但從陳朝起,關中就因耕殖過度而日益敗廢,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涇渭等水不旱也是小大澇不斷,使得關中近二三百年來已成西北苦寒之地。
關中雖最多時擁八百萬之民眾,但實際的軍事潛力不強,而兩川,僅川西壩子就有三四百萬畝良田、三四十萬戶人家。
曹家入蜀後,就不差養兵之糧,差就差根基之不足。故而曹義渠才考慮在林縛篡元之後,不急於自立,而是要另立元氏子孫為新帝、籠絡兩川的人心——林縛行新政,幾乎把舊有計程車紳勢力都得罪乾淨,江淮浙閩及兩湖計程車紳階層無力反抗林縛所推行的新政,但兩川等地計程車紳則生出牴觸之心,實際使得曹義渠在渝州另立新帝,具備人心基礎。
董原也是無比羨慕曹氏所具備的天然優勢,他要是能佔據川蜀這麼有力的地形,統治四五百萬蜀民,即使不能取天下,保一角之地還是有把握的。
對曹義渠有意在林縛篡立之後,在渝州另立新帝,董原只是苦笑一下,說道:“曹義渠倒是野心不小啊,也想學淮東‘奉天子以令不臣’!”
“林縛有篡位之心,天下可共擊之!”劉庭州說道。
劉庭州不會天真到不知曹義渠的野心,但林縛真要廢帝另立新朝,他就只能指望據川蜀之險的曹家能另立新帝,儲存元氏的正統血脈——
董原抬頭看了劉庭州一眼,對劉庭州他也是略感頭痛——這個老傢伙,甚至想唆使許昌清君側。董原不叫劉庭州與任季衛多接觸,就是怕劉庭州主動將許昌的底子賣個乾淨。
董原倒不是不想另立新帝,但許昌南面一川平馬,淮東從南陽、壽州、淮陽對許昌用兵,毫無遮擋。嶽冷秋的態度雖說還暖昧不明,但以嶽冷秋的性子,絕對不會搏險,不然林縛怎麼放嶽冷秋出鎮渦陽來牽制他們?董原知道他要是在許昌另立新帝,根本就擋不住淮東集中全力的一擊。
更為重要,許昌糧草還遠不能做到自給,僅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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