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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節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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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說道,“本來生氣得很,但看到案頭竟有這張抽水機圖,細看之下,就給分了心,也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今日大慶之時,總不能叫外面人還滿庭院的跪著吧!要罵要罰,夫君便罰我們姊妹倆。”蘇湄說道。

“讓他們再多跪一會兒,”林縛說道,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過後,這天下實際已經是我林氏之家天下了:永興帝雖在位,帝黨還有三五爪牙,但已經不足為患;對消弱淮西、川蜀及北伐,都在計劃之中。實際從今天之後,這天下權勢的爭鬥,實際已經轉到淮東內部了。也就是說,我要行新政的阻力,實際已經不在外部,而是轉到淮東內部的利益分配之上……立嫡之事,我本是打算過了今天再提,倒沒想到你們姊妹倆給我搞這一出;不過也好,氣勢上先壓一壓他們,大不了再坐地還錢就是!”

“只是夫君這漫天要價也太驚世駭俗了一些,也不說二叔他們欺負君薰母女,便是君薰她自己都不敢這麼想,”蘇湄說道,“我與小蠻思來想去,才想著與盈袖姐商議,這事你也不能怨盈袖姐……”

“回頭往她屁股上抽兩巴掌洩恨。”林縛說道。

蘇湄輕掐了他一下,不叫他胡言亂語。

“滿院子裡都跪著人,你打算怎麼收場,”小蠻問道,“這外院還準備著大慶筵席呢。”

“北伐不成,我便拖延不廢元越,何哉?”林縛說道,“將賞功田折入錢莊一事,你們在江寧也應該有聽聞,那江寧這邊有什麼風議,你們說給我聽聽看……”

“就我所說,普通將臣,分歧不大,好像二叔他們有些其他想法。”蘇湄說道,也刻意沒有將問題說得多嚴重。

“有其他想法不奇怪,”林縛說道,“新朝將立,大封宗室鞏固帝權,本來就是傳統——外姓封公侯、林氏封王藩也;一立新朝,大封宗室則必然要馬上提到日程上來;要是僅僅使他們比普通將臣在錢莊裡多些股金,而沒有其他特權,自然難以滿足。你們再看看今日這事,宋、曹、秦、孫都反對立政君為嫡,但最後出頭的恰恰是二叔跟續文及夢得三人——這裡面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立嫡不是我一人之私事,也不是淮東諸將臣之公事,而是林氏宗室內部的事情;說明了外面跪著的這一個個人,從今日開始將三千里河山視為林氏一家之天下了。這與我要的‘廢朝廷而立國家’是背道而馳的。而我要行的新政之根本,就是廢朝廷而立國家,君權需立,但宗室未必要大封;相權要實,但相權不能集於一人,要肢解開來;這背後會有反反覆覆的爭鬥,便是我也不能逆勢而為,也要丟下臉來跟別人討價還價……”

蘇湄若有所思,小蠻則聽得迷糊。

林縛又說道:“至於今天也好收拾,你們去外面告訴諸人,便說我已曉得立嫡非我一人之私事,這事我也不管了,讓他們召集公府會議議論立嫡之制。公府會議以二叔為長、主持之,林氏出八人、從樞密院擇文武官員二十五人參與議決立嫡之事,所議之結論若得三分之二人數贊同,可立為定製;若要更改,需另召集公府會議再議……”

“公府會議?”蘇湄疑惑的說道。

林縛點點頭,輕嘆一聲,觀數朝內爭,無外乎君權與相權之爭。而君權與相權的矛盾之間,又充塞著宗室、外戚、侍臣以及外臣之間錯綜複雜的明爭暗鬥,血腥無比,便是漢代,以漢高祖之能,也免不了其子孫差點叫呂后誅殺一個乾淨。

他要使整個社會進入初級工業化的新格局,“家天下”就必須要放棄掉,不然只能往舊路走,虛君實相也是必然的趨勢。但相權過度集中於數人之手,即使能立制限制相位的任期,也難保以後不給種種特殊情況所突破,難保後世不出權臣,然而在實相之餘,更需要將相權分散開,在民智未開之前,則不能簡單的去照抄後世的君主立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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