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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節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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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得身材枯瘦。相比較江寧相別時,高宗庭兩鬢添了許多霜發,細算起來,高宗庭比林夢得、曹子昂都要年輕幾歲,可見他與李卓在江寧的煎熬。

林縛使護衛都退下,只讓曹子昂、林夢得留下來陪同高宗庭、耿泉山。在營帳裡相對而坐,林縛跟高宗庭作揖長嘆道:“高先生怎麼能讓督帥上那樣的奏表?燕山防線千瘡百孔,堵疏尚不易,哪裡能騰出手來平虜?稍有疏乎、稍有紕漏,無人會體諒督帥的苦心,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就毀了督帥一世英名啊!”

“督帥決定之事,又豈是我能勸得了的?”高宗庭苦澀笑道,與林縛作揖行禮,“督帥不誇下這海口,又如何能掃平北上督戰的阻力?只是沒想到讓嶽冷秋鑽了空子。”

“朝中也無人可用,”林縛微微一嘆,說道,“嶽冷秋要坐穩這個位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總要幹出些實績才行。”

“嶽冷秋畏虜如虎,殺流賊的勇氣還是有的,”高宗庭無奈一笑,又說道,“江東左營四戰大捷,還沒有跟你賀喜呢……”眼睛看著林縛,相比在江寧相見時,林縛面板黑糙許多,唇上留著較密的短髭,使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成一些,臉剛毅硬朗,雙眸灼灼,煥發神采,有一股超人不及的儒將率臣的風範。率三千弱旅,屢創虜兵,雖弱冠之年,已有名臣名將的氣度。

“無關大局之小捷,有什麼喜好賀的?”林縛搖了搖頭,不以為意的說道。在他看來,軍功的標準應該主要體現出戰略、戰術意圖的執行完成程度,他也一直在江東左營內部灌輸這個思想。

江東左營雖四戰四捷,梟首也多,但是並沒有實質性的能干擾到虜兵破邊入寇的戰略意圖,四場勝仗沒有一場是具有轉折性意義的,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四場勝戰都不能稱之為大捷。

虜兵主力從容退出關去,捋掠走大量的丁口與財貨,還將魯北、燕南摧殘得一塌糊塗,並使京畿鬧出糧荒危機,虜兵破邊入寇的所有戰略意圖幾乎都超完美的完成,要說“大捷”,應該說是東虜的“大捷”。

林縛與耿泉山頷首示意,問道:“陳校尉也到督帥麾下了嗎?嶽冷秋有沒有留難你們?邵武軍殘部除傷病都讓我送去崇州休養外,在津海留有四百二十六人,也沒有向兵部報核,這次你們悄悄的領走就是……”

“嶽冷秋一時也找不到藉口為難我們,他還要將陽信軍功計到他名下,總不能當著天下人的面就卸磨殺驢。我與定邦手裡沒兵,對嶽冷秋來說也就沒有了用處,留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還覺得礙眼,正愁找不到藉口將我們一腳踢開,”耿泉山說道,“定邦隨督帥直接進京,我隨高先生過來,是正式請託大人照拂邵武殘軍,使他們能有好出路……”耿泉山手撐著桌案,頭埋下來給林縛行禮。

“不敢當……”林縛說道,心裡卻堵著什麼似的,耿泉山也清楚的認識到朝中派系錯綜複雜、層層制肘之下李卓很難在五年時間裡完成平虜大業,他心間有了為朝廷、為督帥知遇之恩犧牲的覺悟,但不願意讓四百多邵武軍兄弟也隨他葬身塞外苦寒之地。

“你有沒有讀過督帥所獻之平虜策,有何良言相諫?”高宗庭問道,“這才是我與泉山過來的主要目的……”

林縛本沒有資格看到李卓直接給崇觀皇帝上書的奏表,不過湯浩信在津海,他要看到李卓平虜策的抄件就很容易。他點點頭,蹙眉想了片刻,說道:“怎麼說呢?拿燕西三十六夷之事打比方——陳塘驛慘敗以來,東虜兵鋒直指燕西,燕西三十六夷即使沒有立時投靠東虜,但與東虜暗通款曲是必然之事。督帥提出‘互市糧秣以示籠絡而分化之’之策,實乃持穩無奈之策,換作我來,也沒有其他良策。但是,此策能成,自然是皆大歡喜;此策若不能成,督帥怕是逃不脫賣糧資敵的罪名?”

“用策成與不成,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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