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葬禮 (第1/4頁)
正德十一年,對於朝廷來說,這是一個需要草草結束的年份。
因為有一名瘋子想要以功名來揭開不能揭開的蓋子這個原因,無論是如楊廷和,楊一清,李東陽這樣的耿介忠臣,還是如江彬,錢寧這樣的奸佞小人。
都達成統一的意見:今年就這麼過去吧,別折騰了!
朱厚照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一些,平日裡他根本不可能在大臣這兒得到的東西。
比如由戶部撥款參與擴建豹房,比如操弄武事,兵部專門選壯碩之才武備之能者帳前聽用,比如從天下各地納兇猛野獸填充豹房。
就連寵幸的奸佞臣子,將家族中美豔但嫁過人的婦人送上他的臥榻這件事情,自詡忠正的大臣們今年也當作沒有看見,只有曾任朱厚照老師的楊廷和說了幾句。
且連一句重語都沒講,朱厚照一承認了過錯,這件事情就被輕拿輕放過去了。
朱厚照當然不可能對裡面的門道一無所知,他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十二年了。
底下這些大臣的面孔天天都能夠看到,一張面孔看了十幾年,你今日看不出來什麼,明日看不出來什麼,難不成數千日過去了,還能看不出來什麼?
劉瑾那個白痴怎麼死的,就算當時他一點兒都不明白,難不成現在一點兒還不明白?
劉瑾當年貪汙,結黨,賣官,陷害忠良,設定內行廠哪樣沒幹?要了他命嗎?沒有!
但他剛清理兵屯才多長時間,就有了一個不得不死的理由?有一年沒有?也沒有!
土地這個問題已經到了誰提,誰死的的步,不可謂不嚴重。
他甚至可以讓永遠不可以意見統一的文武雙方,暫時性達成一致!
不然兵屯這個事情,怎麼會是都御史楊一清找的張永出來舉報造反?
但是他為了武備這件事情,故意裝作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罷了。
事實上,他甚至心裡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周清,一個拋功名及性命都不要的人,一個只為了在御前規勸幾句話的人。
極有可能是他這輩子見過,唯一一個真真正正為了蒼生,為了黎明百姓的正直儒者。
但,有些事情,不是正直,不是浩然正氣就能夠獲得成功的。
除非朝堂之上袞袞諸公皆為正人君子,所有人皆心懷百姓,否則,哪怕有一個人心中有陰私,處於朝堂這個規則中的皇帝,就非得在框架中平衡各方不可!
正如那周清哀嚎的,關於天下豪門兼併土地的事情一樣,這個蓋子裡哪怕全部都是膿瘡爛肉,不可揭開的永遠都屬於不可揭開。
最上面的皇帝願意接受糊弄帶來的好處,上面的大臣願意今年不那麼耿介忠直,下面的官員也要藏頭遮尾不那麼引人注目。
於是乎,對於朝堂之上來說,糊弄著,糊弄著,這一年便過去了。
至於最下面的百姓,一年比一年多的賊寇,流民,這是不必要關心的問題,只有能夠為朝廷繳納稅賦,能夠揹負不必繳納稅賦之人多餘出來稅賦的人,才可以被稱呼為百姓。
其餘的,不在大人物們考量範圍之內。
......
同樣是正德十一年,對於安陸州,對於一群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的年輕人以及少年人來說,這是極為不容易過去的一年。
分配超過三千人的工作這件事情,耗費了所有人,幾乎全部的精力。
根據陸斌提出的,按照老弱婦孺青壯作區分來,以及按照勞作所得獲取食物這兩個辦法,的確能夠做到開源節流。
不過即便有好主意,想要施行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少身體壯碩的壯年人,拖家帶口的人,對這件事情發出了抗議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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