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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風起於萍末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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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官員們正聚在一起看著邸報,上面清清楚楚寫明瞭發生在北方的所有事情,不論是從及時性還是資訊豐富程度上來說,都比皇宮出的報紙要吸引人多了,更何況上面記載的還是慶國勝利的訊息。範閒苦笑著從懷裡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報紙,在心裡對文書閣大書法家潘齡老先生說了聲抱歉,便重新坐回自己的桌前開始飲茶。

旁人正在興高采烈地講著戰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安靜。反而是少卿大人看著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出來一趟。範閒有些忐忑不安地走出門外,來到一處僻靜所在。這裡已經是院子深處,擱著一張石桌,兩張石椅。少卿大人示意他坐下,然後微笑問道:“眾人皆歡愉,君卻獨坐默然,不知為何?”

這位少卿大人姓任名少安,當年也是風流人物,後來娶了位郡主,便一直安安穩穩地在太常寺裡向上爬升。與範閒今日所面臨的情況倒有些相同。範閒不確認任大人是不是心傷某事,所以要來拉自己唏噓,所以不好怎麼回話,只得淡淡一笑說道:“朝廷勝這一仗乃自然之事,所以並不如何驚喜。”

“為何是自然之事?”任少卿好奇問道。

範閒對於軍國大事確實沒有什麼獨到見地,只得推諉道:“陛下英明,將士用命,北齊心虛,自然一戰而勝。”

任少卿微笑望著他說道:“我這才想起來,今次兩國再鬥,倒是與範大人遇刺一事脫不了干係。”

範閒一怔,也才想起來,此次慶國出兵抗齊援趙,其中一個藉口就是北齊刺客潛入慶國京都,意圖謀殺大臣之子。想到北疆之上的那些河畔枯骨,各州郡閨中空等良人之婦,範閒不知為何,心頭有些發堵,嘆息道:“兵者乃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他知道慶國雖然承平十數年,但骨子裡的尚武精神並沒有消褪,所以平日裡很注意掩飾什麼,但當著任少卿的面,想著只是閒聊,所以隨口說了句。

任少卿似乎很欣賞他的這句話,點了點頭:“雖是如此,但此次獲地不少,慶國又有數年安寧,倒也值得。”

範閒不是一個酸腐的和平主義者,微笑承認了這個事實。任少卿又道:“雖然戰功盡歸將士陛下,但是朝中為此事暗中籌劃兩月,也算得上是殫精竭慮。”

範閒馬上從這句話裡品出了別的味道,知道少卿大人是在說,朝中的文官系統也為戰事出了不少力。範閒畢竟有過兩世經驗,知道打仗終究打的是後勤,所以誠懇說道:“朝中諸位大人,也是居功至偉。”

任少卿滿意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宰相大人與你即將成為翁婿,你若有閒時,還是要多上府拜問一下,才比較合適。”

“這是自然,多謝少卿大人提醒。”範閒背後一道冷汗流了下來,自己馬上就要娶婉兒了,卻還沒有去拜訪過未來的岳丈,這真是有些說不過去,只是……這應該是林府與範府之間光明正大的交往,為什麼任少卿要私下與自己說。

果不然然,任少卿輕聲說道:“老師希望你一個人去相府坐坐,不想驚動太多人。”

範閒怵然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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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堂之上,盡是一片諛美之詞,軍方受賞不少,監察院四處也因情報得力,受了明旨嘉獎。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戶部侍郎司南伯範建出列進言,此次得勝,全虧宰相大人殫精竭慮,先國事後家事,疏理後勤,糧草得力,實為大功。群臣喧譁,本不明白原本的政敵,為何今日如此和諧,但一想到兩家的婚事後,頓時恍然大悟。

更出乎眾人意料的在後面,本來一直是宰相那派的禮部尚書郭攸之卻出言反對,如何如何。最最出乎眾人意料在於……陳萍萍上朝了,當陛下詢問之時,他坐在輪椅上輕聲說了四個字:“宰相辛苦。”

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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