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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傷者在宮中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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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隨著迎面而來的風飄了起來,露出一角車外的青青山色,和疾退而後的長長石板路,就像是無數幅的畫面,正在不停地倒帶。

畫面的一角,是片黑色的布巾正在飄動著,化作流溢黑光,漸漸佔據了整個畫面。

畫面轉而一亮,斑駁的亮片化作了很眼熟的小花,在澹州的山崖間開放著,有一隻略顯粗糙但格外溫暖的手伸了過來,摘了一朵。

花兒在民宅頂的露臺上被陽光與海風曬乾,混入茶中。開水衝入杯中,蕩起茶葉與乾花,泛起金黃潤澤的琥珀色,又有一隻手伸了過來,穩穩地端起,放在了面前。

“少爺,喝杯思思泡的新茶吧,今天是她入門頭一天。”許久不見的冬兒姐姐滿臉溫和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沒有在澹州當豆腐西施。

自己搖了搖頭,接過茶來,送到了另一邊,看著坐在自己旁邊正不停啃著雞腿的婉兒,嗔怪說道:“油乎乎的,你也吃的下去,喝杯茶清清嗓子。”

婉兒沒有說話,反而是坐在自己右手的妹妹笑了起來,眉宇間的淡淡憂色全數無蹤,讓自己看著很是欣慰。

“該走了。”臉上蒙著一塊黑布的五竹冷聲說道。

“去哪兒呢?”自己下意識裡問了一句。

“去看小姐。”

“好。”自己沒有一絲異議,無比興奮地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去提行李,還有那一個……黑黑的箱子。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箱子格外的重,怎麼提也提不起來,把自己搞的滿頭大汗。

……

……

一滴汗順著昏迷中範閒的額角,滑落了下來,滴在了枕頭上面,他有些迷糊地將眼簾撐開一條小縫隙,無神地看著上方的流簷彩繪,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陌生的房間之中,不由渾身一寒,想著:

“難道……又穿了?”

如果死一次就要穿一次,範閒或許情願自己上一次就死的透徹些,何必來這世上走一遭,看了那麼些人,遇了那麼些事,動了那麼些情,生出不捨來,卻又離開,偏還記得。

範閒有些散離的目光終於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開始像嬰兒一樣地學習聚焦,終於瞧清楚了在自己身邊,婉兒的一雙眼睛已經哭成了紅腫的小桃子,死死攥著床單的一角,咬著下唇,不肯發出聲音——看來自己還活著,還是在慶國這個世界裡,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躺在哪裡。

低頭有些困難,但他從胸口處傳來的疼痛裡,知道自己的傷並沒有治好。此時房間四周裡,全是那些低眉順眼的閹人,正滿臉惶恐地四處找尋著什麼,冒充著忙碌與悲哀,門口處,一群穿著御醫服飾的老頭兒們正哀哀慼戚地對著一位中年人說話。

“陛下,臣等實在無法。”

中年人大怒道:“如果救不回來,你們就陪葬去!”

半昏迷狀態中的範閒,看著這一幕,卻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只是唇角並不聽他的大腦指揮翹起一角。

他在心裡想著,這倒確實是挺耳熟的臺詞,只是你這皇帝,到我要死的時候才來發狠,似乎做人不怎麼厚道——與眼前情況相比,範閒下意識裡更希望是父親大人範尚書在對著太醫大吼大叫。

想伸手拍拍婉兒的手背,卻沒有力氣動彈一絲,體內無一處不痛楚,無一處不空虛,他強行提攝心神,卻是腦中嗡的一響,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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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範提司大人還有餘暇腹誹皇帝,安慰老婆的時候,整個京都已經亂翻了天。

皇帝遇刺!

這件事情不可能瞞過天下所有人,所以很多人在黃昏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令百姓們心安的是,陛下並沒有在這次事件之事受傷。但沒過多久,又傳來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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