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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半歌聲(拜票!)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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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於,不論怎樣的情份總是會漸漸淡的。”陳萍萍感覺著範閒在自己背上移動的手,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情份就像我這可憐的後背,時間久了,老了,很就容易乾枯發癢,沒有新的功勞做水份滋潤,誰都想把它撓一撓。”

範閒的手頓了頓,搖頭說道:“陛下對你,比一般臣子不同。”

“確實不同,在這點上我絕對感念陛下之恩。”陳萍萍緩緩說道:“但我也與一般的臣子不同,兩年前的事情,你有過猜忌,我也聽了你的意見,不再繼續,但是……陛下對兩年前的事情也有所猜忌,心裡總會不舒服的。”

範閒默然,在兩年前京都平叛之後,他曾經對於陳萍萍監察院在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大為不解,言冰雲事後也對他暗中說過那些問題。

雖然表面上陳萍萍是依附於皇帝陛下的驚天大局,在玩弄著手段,但範閒清楚,當時的情勢著實有些微妙,無論是葉流雲的忽然反水,還是皇帝忽然變成了一位大宗師,只要這兩個條件有一個不齊備,陳萍萍便可能會做出令整個天下震驚的舉動。

“大東山一事中,我曾經生出些許期望,動過一些心思,這些心思雖然被我藏的極好,隱的極深,但長公主隱約看出來了,所以整個京都謀叛事中,她從來沒有理會過我,因為她知道,我們當時的大目標是很接近的。事後苦荷也看出來了少許,所以他臨終前,才會讓木蓬來保我性命,延我壽數。”

什麼心思?範閒雖然心知肚明,但今日聽陳萍萍親口承認,仍然感到震驚難抑,嘴裡發乾,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想到陛下能夠活著從大東山上走下來。”陳萍萍低著頭說道:“當日在渭州收到陛下的傳書,我便有些感嘆,要一個人死,怎麼就這麼難呢?陛下謀劃的東山之局,終究也只露了半張側臉給我看,不止將幾位大宗師算入局中,甚至也險些讓我也落入局中。”

“當然,我沒有像長公主一樣急匆匆地跳下去。”陳萍萍咳了兩聲,說道:“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沒有認為陛下會如此輕易地死去。”

範閒沙啞著聲音說道:“既然沒跳,也沒有任何證據,陛下當然不會疑你。”

“陛下是何許人也?他不曾查我,不代表未曾疑我。只是因為他相信我們的君臣情份,而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我為什麼要動那些心思。”陳萍萍微笑說道:“但最關鍵的是,他知道我沒有幾年好活了,為了周全我與他之間的君臣情份,為了還我當年拼死救他性命的恩義,他給我一個自然死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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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老死了,病死了,不論他疑我還是我疑他,都會成為黃土下的舊事。我死後備享尊榮,陛下悲哀數日,放下心來,一切隨風而去,豈不是最好的結局?”

陳萍萍嚴肅說道:“必須承認,這是陛下對我的恩情,這是他為我挑選的最好歸宿。所以兩年前你讓我放手,我便放手,等著自己老死的那一天。”

“可眼下的問題是……”陳萍萍的笑容裡多了兩絲荒謬的意味,“出乎我和陛下的意料,我這破爛身子骨,竟然一直活到了今天,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似乎還能再活幾年……我活的越久,陛下的心裡便會越不舒服,總有一天,會當面來問我一些故事,而苦荷臨終前,不就等著這件事情的發生嗎?”

說話至此,範閒已經無話可說,如果皇帝陛下真的察覺並且相信了陳萍萍的不臣之心,必然是慶國朝廷的一場天大動盪,而自己夾在二人之間,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陳萍萍死去,慶國內亂必至。苦荷臨終前的眼光竟是如此深遠毒辣,於紛繁天下事中,準確地抓住了慶國日後唯一的裂痕,實在厲害。

他知道陳萍萍說的是對的,皇帝對陳萍萍留足了恩義,如果陳萍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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