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同一片天空下的不同悲歡 (第2/2頁)

仰頭夜空中繁星點點，與篝火的光芒相互輝映。

悠揚動聽的歌聲傳來，傳遞著對美好未來的期盼。

可惜啊，在這煌煌盛世之中，不到千里的地方，正上演慘烈的生存爭鬥。

近些年久旱不雨，草木枯焦，鄉民外逃，餓殍載道。

今年尤為嚴重，明軍出塞月餘，竟然只淋了一場雨，還是一場短暫的雨，草原有沼澤、有淖爾、有湖泊，依舊乾旱無比，可想而知西北如何重災。

這個位面，林威減免租稅，拯民生死，甚至免去很多稅，但他沒有實力直接養活千萬人。

上層無奈的放棄，民間必然是慘烈的結局。

皮骨已盡，救死不贍。

反而成為一種不可求的現象，疫疾肆流，死民甚多，草木盡、人相食，成為奏報裡常見的詞。

在政治家眼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均田不納糧、反富豪剝削、抗擊官吏索徵、替天行道等等起義口號，都是一個‘搶劫藉口’。

起始階段，完全沒有正義可言，更無高下之別，就是為了人多力量大搶資源，吃口飯。

陝西是重災區，九十九泉在慶祝盛世的時候，很多地方連草根都挖不到，西北四鎮欠餉三年以上，士兵之前還能替將領做苦工、服雜役，苟延殘喘，今年徹底崩潰了。

邊軍比很多百姓還慘，衣不遮體，甚至當賣盔甲器械、賣妻鬻子。

生存還是死亡，從來不用選擇，怎麼生存才是。

西安府、渭北、白水縣農民王二、種光道等，選擇去搶，聚集災民數百，插旗起義，揭開了起義的序幕。

他們操刀持械，以墨塗面。幾百人很有‘智慧’，沒有攻打白水縣城，而是跑到東邊災荒更嚴重的澄城縣造反。

王二疾呼：“誰敢殺知縣？”眾齊聲應道：“我敢殺！”

連呼三次，眾皆同厲聲。

就這麼開始了，大夥都吃不飽，他們毫不費力攻入縣城，誅殺知縣。

開倉濟民，裡面屁都沒有，他們又縱兵搶劫一夜，退回白水縣。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得到，反而造了很多冤魂，卻到處宣揚造反的好處，短短几日，饑民暴增，聲勢日大，繼續搶劫縣城。

打著處斬惡吏、打富濟貧的口號攻城奪寨。

他們吃飽了，別人遭殃了，眼熱的、倒黴的、起鬨的，齊齊加入，意圖爭搶吃食，隊伍迅速壯大， 打敗了同樣餓肚子的幾百官兵。

一時風頭無兩，饑民和邊軍逃兵紛紛加入，急劇膨脹到萬人，瞬間渭北糜爛，攻城掠地速度竟然比林威還快，不到一月整個西北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