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保姆米婭(ia)的綠卡夢 (第2/3頁)
英俊的丈夫付出,對她來說是心甘情願的事情。每當約翰向她表示歉意的時候,她總是抿著薄薄的嘴唇笑著說,會過去的,把學位讀出來就好了。
那是一個春天的下午,連續幾天的陰雨終於停了下來。天空像洗過了似的,萬里無雲,藍得透明。開車下山,路兩旁的植物都從冬眠中甦醒,轉為斑斑駁駁的彩色。各家門前的草坪一塊連著一塊,好像綠絨絨水靈靈的長地毯,一直鋪到山腳下。在轉彎的時候,迎面突然出現一片粉紅色的桃樹和櫻花樹,像一群美女似地跳入我的眼簾。這些景色都儲存在記憶的鏡頭裡,現在想來,都是象徵性的天然符號,而我在當時卻沒有引起特別的重視。
約翰去接她的時候,我的學位已經讀出一年多了,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只能留在學校裡當博士後。所謂合適的工作不僅指人盡其才,還包含了解決身份辦綠卡的問題。約翰們為此天天發愁。
米婭平時下車的時候,就是一臉愁苦的神情。我已經很少
看到她的笑容了。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鼻子嘴巴都擠到一起,算不上動人,卻會撩撥約翰憐愛的感情。現在,她的臉好像僵化了似的,五官分開再也湊不到一起。
這天,米婭下車的時候,也就是我捏著一把汗擔心她被車門擠痛的時候,她好像是從車上飛過來一樣,真的,其速度之快,好像不用腿似的。等我緩過神來,竟然看到一個笑容滿面的她。我大吃一驚!
我的車停在拐彎角的馬路邊上。山下的馬路都是水泥鋪成的,比山道寬多了,兩旁也有了人行道。米婭剛去打工的時候,下車走近我,我會伸手過去,拉著她一起走。她的手也是小小的,很柔軟,我們邊走邊說話。可是,我已經不記得我們說了些什麼,一句都想不起來。但是,約翰敢肯定我們是說著話的,還敢肯定米婭是有笑臉的。
現在,這一切都消失了。可能是因為重複比沉默更令人不安?我們的生活已經平靜得幾乎不需要語言就能打發過去。再就是大家都累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說實話,好多次,我在等待公車的時候,曾經苦思冥想,或者回憶我們過去的關係,或者設計今天要說些什麼,但是,那來勢兇猛的公車,就像洪水一樣把任何奇象都沖掉了,什麼都沒有了。
記得有一次,因為下大雨,約翰坐在車裡沒有出來。我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如雷聲一般從遠處滾來,緊張得趕快用雙手矇住耳朵。過了一會兒,車開走了,我從後視鏡裡看到米婭一手把帆布手袋舉過頭,像把小傘似地擋住雨水,一邊小跑過來,鑽進車裡。後來在有陽光的日子裡,我曾經想,既然討厭看到公車,何不離它遠一點,從今以後坐在車內等她呢?可是,約翰沒有。不是不願意,主要是懶得向她解釋。
不,不,說穿了是無法向她解釋。我該怎麼說呢?還怕公車?堂堂男子漢如何說得出口?再說即便說了真話,她能理解嗎?如果被她誤解了,以為約翰對她的感情起了變化怎麼辦?
要說感情變化,也不能說一點沒有。新婚的那幾個月,約翰晚上經常要她。米婭永遠是被動的,隨便約翰怎麼弄總是很順從。記得來美后因為壓力太重,約翰慾望大減,她也沒有什麼意見。這是床上的變化。
白天,眼睛是心靈視窗,我們倆的眼睛都不如以前那麼有光彩了。但是,這種變化是緩慢的,不知不覺,難以發現的。要不是今天她面帶笑容奔過來,約翰簡直忘記了她的眼睛裡曾經有過這樣的歡樂。
約翰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感到很陌生很不習慣,甚至往後退了幾步,好像不願意讓她撲上來似的。本來應該由我來問,今天為什麼高興?有什麼好訊息嗎?給你加工錢了嗎?我居然一句都說不出來。倒是米婭喜氣洋洋,興沖沖地說,快!快到車裡去!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大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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