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第2/3頁)
明是隻在用紙巾幫她吸乾衣服上溼掉的水分,卻像是一場備受折磨的酷刑。手腳發麻,心跳加快,蓋過對白、雨聲、世界上所有劇烈的聲響。情願受盡折磨死在這一刻,死在你的懷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於是,姜蝶猝不及防地回過頭,在黏糊糊溼噠噠的冬日雨夜,這個窄小又燥熱的汽車前座,仰起臉,吻上蔣閻薄軟的嘴唇。
她在這一剎那閉著眼,不敢去看蔣閻的神情,放任自己成為一隻原始動物,拋棄人性,義無反顧地吻上去。
雖然,只是淺淺地碰了一下,就好像完成了一次無比偉大的壯舉。
她飛快得退開,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他說。
“這是我的初吻。”
車裡一片難捱的,令人難堪的沉默。
姜蝶卻很輕鬆,志在必得地說:“你知道為什麼那天的二選一,我沒有選答案嗎?”她輕吸了口氣,笑了,“因為有些問題的答案,不需要靠問。你的身體在剛才就已經告訴我了。”
“別再裝了,蔣閻。”
她在他丟擲那個二選一的問題時,就決心盤算著用這樣的方法逼出他的回答。
蔣閻漆黑的神色愈加難辨,唯獨雨刷破開雨幕的那個間隙,他眼底的深黑得以現行。
“好。那麼我告訴你,你對吻的理解,其實有偏差。”
說完,他兇猛欺身,更近一步,姜蝶被迫後仰,整個人被釘在椅背上,後背甚至能感受到皮革的紋理,凹凸又硌人,但與嘴唇被肆虐的異物感相比,算得上溫柔。
由他來主導的,真真正正的吻。
嘩啦啦,落雨大,沒有人會發現角落的黑色車輛內,駕駛位已空無一人。
只有連綿的雨刷,是一片湧動的河流,副駕上交疊的兩個人藏在河流下接吻。
等到雨刷再刷回去,蔣閻鬆開她,跟著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原位。
“我以為你剛才那個架勢好像很會接吻……”一片沉默後,姜蝶口齒不清地笑,“其實,這也是師哥你的初吻吧?”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於是姜蝶更加篤定,輕輕地說:“你剛剛咬到我舌頭了,有點痛。”
第32章 我想你,身不由己
這天,這場雨夜的電影還是沒有看完,草草地落了個尾巴。雨水下得特別大,他們不得不提前離場。
其實和雨水無關,只是因為那個打破平衡的吻,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心思。
姜蝶回到鴛鴦樓,呼吸著雨夜渾濁的空氣,關著燈躺在昏暗的房間裡,好像回到高考放榜那天的日子。
那一天,她知道自己考上了花都大學,全國排名前列的學校。
長達多年的蓄力,不知盡頭的隧道,終於在那一天看到了透進來的曙光。
雖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對於貧瘠的人生來說,並沒有那麼多選擇。考上大學,並且是優異的大學,是姜蝶當時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出路。
為此,她摒棄所有與之無關的慾望,常年只穿姜雪梅織的毛衣,天氣熱了,就將學校發的夏季校服和兩件後頸都沾上黃色汗漬的白短袖輪換著穿。
頭髮也剪到最短,不是女孩子的漂亮短髮,而是那種,從後背看過去,會讓人覺得是哪家營養不良的臭小子的髮型。
漂亮這個詞,在姜蝶前二十年的人生中,的確與她無緣。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在思考未來的專業方向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服裝設計。
青春時代只是一顆野草的人,之後的畢生都用來澆灌那時開不出來的花。
拿上錄取通知書的一刻,她收到了人生的花種,有一種渴求被填滿後又突然空虛的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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