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第3/3頁)
那麼告訴姜蝶——也是他的意思嗎?”
她聳了聳肩道:“他查到她是當年福利院沒被選上的那個孩子,擔心她接近你是想報復。所以想試探她到底知道了幾分。當然,我自己也很好奇,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接近你。你看,我們都很關心你。”
蔣閻的表情可怕到陰森,重複那兩個字:“關心?”
石夏璇看著他的神情,十分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地把刀具全部收了起來。
“你如果不這麼認為我也很遺憾。你要是真的想找我興師問罪,還是先去找你爸吧。請。”
石夏璇卻知道,他不會的。
她不免想到第一次看見蔣閻的情形。
那時候她剛考入國外的醫學院,他爸宴請各路親朋好友為她慶賀。在慶功宴上,她瞧見了還是少年的蔣閻。
也許是專業病,她有觀察人類的癖好,而在這滿座的無聊人類裡,蔣閻無疑是怪癖而有趣的那一個。
他每次吃完一口,必將刀叉精確地安放在剛才的位置,聽長輩們講話時眼神很認真,看不出一絲走神,儼然是一副家教良好,性格嚴謹的乖乖牌公子哥。
但很不巧,她剛才嫌煩躲去天台時,恰好覷見這小子藏在角落裡抽菸。
準確的來說,也不是真的在抽,只是咬著一半的菸嘴,對著灰茫茫的天空深呼吸。隨著長長的吐氣,他把煙吐出來,用紙巾包好攥在手裡。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面小鏡子,對著鏡子練習嘴角的弧度。
而這弧度,就和他在飯桌上展露出來的一模一樣。
是一個心裡壓抑著野獸,但卻拼命學著如何去做人的孩子。
當時的她做出瞭如此的判斷,並對他產生了一點點興趣。但在知道他是被收養的孩子後,對他的這種用力又感到無趣。
無非是出身低賤的小孩想要洗脫標籤,努力讓自己融入上流圈子罷了。
直到第二次再見到蔣閻。
當時她暑假回國,聽聞蔣明達身體出現了一些狀況,徹夜睡不著覺,一入睡就噩夢纏身。據說他請了很多法師來家裡,但依舊沒見好。
蔣明達和她爸是生意場上的好朋友,她爸知道後就帶著她一起去了蔣家探望,心說讓她也幫忙看看,是不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以此掌個人情。
她心說有用才怪,蔣明達這人迷信神佛到了入魔的地步,讓他相信科學不如讓他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且愛穿紅色比基尼來得容易。
只是她還是低估了蔣明達喪心病狂的程度。
還沒進入蔣家呢,就老遠一股檀香的煙味濃濃地飄過來,嗆得人直咳嗽。
她掩起口鼻,皺著眉極不情願地跟在她爸身後進去,煙霧繚繞的客廳裡,正背脊挺拔地跪著一個人。
她定睛看了兩眼,才認出那是蔣閻。
他面前正站著一個神神叨叨的大師,正彎腰遞給他一杯水,讓他喝下。
那水很渾濁,應該是倒入了什麼粉末。
“……不會是什麼香灰水吧?”
她看得咋舌,那個大師帶來的小弟子板著臉,面容嚴肅地解釋:“不要妄言。這是蔣先生的手指甲和腳趾甲的粉末。”
“?……你們把這東西摻到水裡,讓人家喝下去?”
石夏璇覺得不是自己的耳朵瘋了就是這幫人瘋了。
他還擺出一副無知的輕蔑神色,正兒八經道:“你不知道手眼通天嗎?蔣先生最近的情況是撞到了天煞,只要祓除他手腳的煞氣,再轉接,便可以痊癒。”
她無語地指著正面無表情喝下甲粉末的蔣閻。
“那你們就讓別人代替倒黴?”
“這孩子經過菩提種的保佑,不會被煞氣纏身,他是很好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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