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金魚 第39節 (第2/3頁)
詞的機器客服。
黎青夢能感受到他的興致不高,可她偏還要說出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在那裡了。”
“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的offer,是我本科的時候就心心念唸的東西。我喜歡那個學校,也喜歡那座城市,它保留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靈魂。說真的,如果真的要選一個地方死,我一定會死在那裡。我的骨灰要撒在聖母百花大教堂門口,或者阿爾諾河裡。”
旁人可能會覺得這番話聽起來很矯情或者裝逼,但卻是她的肺腑之言。
康盂樹徹底沉默了。
原來,他們本該是兩條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線啊。
如果一切順利,她去有百花大教堂的翡冷翠念研究生,而他繼續在南苔開貨車,到達最遠的地方就是她已經缺席的京崎,完完全全,不會相交。
現在這又算什麼呢?是她口中一切不順利的結果嗎。
“挺厲害嘛,還考上研究生了。”
沉默半天,他發自肺腑地恭喜。
他是高職學歷,在他眼中,國外研究生,嘖嘖,那是真的牛逼。
她還會說鳥文吧,那麼複雜的語言都能掌握,而他連英語都說得嗑巴。不是學不會,只是不愛學。他感興趣的東西不是這些。
但他感興趣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比起自己,其他人感興趣的反而是他更關心的。康嘉年渴望去外面,爺爺害怕寂寞,爸媽希望日子穩定。他努力去關照這些就已經花費太多精力了。
康盂樹漫不經心地聯想著有的沒的,啤酒略苦的後勁在嘴巴里散開。
黎青夢對他的恭喜苦笑搖頭:“已經沒用了。”
她垂下眼,語氣裡剋制著很深的遺憾。
康盂樹衝她舉了下啤酒:“機會多的是,你有這個能力考過去,總有一天只要你想去,你就可以到達那個地方的。”
接著他仰頭一飲而盡,啤酒的沫子流了滿嘴。
他粗暴地揉掉,心想這酒的滋味不太行,越喝到後面越苦,下次再也不買了。
黎青夢聽到他的安慰,並沒有被慰藉到。
已經說不清是知道這種安慰太蒼白,眼前的無望更沉重。還是說,其實她內心裡對這種渴望已不如當初那麼那麼強烈,所以聽到也沒有預想中的開心。
她只是預設地點點頭,轉移話題道:“那你呢?你會做什麼。”
康盂樹像是在思考,手指捏著喝空的啤酒罐子,一不小心,將罐子捏扁了。
他隨意地撇到角落,兩隻手又撐回地面,整個人大幅度仰過去,望著夜空。
“我沒什麼特別想做的,可能還是坐在這裡吧,再放一遍《地球最後的夜晚》,應景。”
他抬手指了下夜空,笑了笑。
“也許還會等到載你去翡冷翠的飛機飛過我頭頂。到時,我就在底下大喊一句——”
他故弄玄虛地一把收住,不肯往下再說。
黎青夢的臉迅速皺起,好奇催促道:“喊什麼?”
“現在說就不好玩了。”康盂樹不正經,“等真到地球最後那個晚上,你會聽見的。”
“你在耍我嗎?”
“沒有啊,我很認真。”
“地球最後的夜晚最起碼也要幾十億年以後。”
“我知道啊,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別忘了我還知道雷電的原理呢。”
黎青夢已經確定他在耍自己了。
要真到那時候,她去哪兒聽見?耳朵都變成原子分解好幾輪了。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說什麼吧,只是樂於看見她抓心撓肺好奇又無法得知的惡趣味罷了。這個愛捉弄人的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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