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第2/3頁)
幾天,終於到了可以下墓的日子。
照例,他也得跟著樓宏遠一起去。
小孩子能在盜墓團隊中幹嘛呢?明明不會定位,不會盜洞,不會爆破。
但樓宏遠卻想出了絕妙的使用方法——探路。
盜墓這件事,容易暴富,也容易暴斃。
積壓在地底下幾千年的玩意兒,什麼未知的危險都可能有,每次下去,都是把腦門別在褲腰帶上的。
樓宏遠還不知道帶他的時候,第一次下墓地,就碰到了墓火,把他嚇得半死。幸好團隊裡的人都沒帶什麼明火的玩意兒,沒發生爆炸。
樓宏遠心驚膽戰地回來後,琢磨了一下這樣不行。
就像警察搜查犯人時得有身先士卒的狗衝鋒在前,巧了,這不正好養了一條嗎。
於是,他就被提溜過來。小孩子身型小,最適合查探。確認了安全再出來,幫他們把風。從晚上九十點一直到凌晨三四點。
他的童年,就從沉夜的墓地開始,一個人,坐在墳地上頭。
以致於後來,他被賜予蔣閻這個名字,和墓地和死亡千絲萬縷,真的就像冥冥中註定好的那樣,除了毛骨悚然無話可講。
這一次,他依舊被安排最先進去,綁上麻繩,從他們挖好的盜洞裡爬下。
他站在邊緣,凝視著黃土地上那一口漆黑的盜洞,從心底無法抑制住地感到恐慌。
它就像嵌在大地上的颱風眼,海溝的深淵,宇宙的黑洞,地獄的輪迴道。
總之是一切他能想到的,吃人不吐骨頭的漩渦。
他微微深呼吸,緊張地抓住繩子,全身蹭著黃土,洗亮的白鞋再一次變髒。
一群人圍在洞口旁,神色不耐地催促著他動作再快一點。
這個架勢總是會讓他想起明淨的實驗室裡,穿著白大褂的人往籠子裡滴進一滴細菌,然後冷漠地記錄和觀察白鼠的死亡。
即便這個地方,最扯不上邊的就是明淨兩個字。
骯髒、破落、逼仄、昏暗。
越是往下,就越是離開人間。面對他的墓門,就像是通往地獄的棺門。
他還沒爬到盜洞最底下,頭頂就傳來非常空曠的聲音,問道:“底下什麼情況——?”一邊問著,那一張張臉擠過來好奇張望,把洞遮滿。
最底下,他們是用雷/管炸開的,誰都不清楚下面會有什麼。
孩子的腳底終於從虛空中落了地,剛想回答這裡什麼都沒有,就覺得腳底軟得不像話,站不住腳,越陷越深。
蟄伏的惡魔不聲不響地冒出頭,拉住他的腳踝不停地向下。
求生欲逼得他即刻搖動繩子,嘶聲裂肺地喊:“沙子——這裡有沙子——”
頭頂窸窸窣窣道:“靠,‘中獎’了,居然是積沙墓。”
“得重新打盜洞,找準沒有流沙層的位置打。”
“這他媽怎麼找!”
長長的,露出到地面的繩子在他們的七嘴八舌裡還在細微地掙扎搖晃。
樓宏遠瞥了一眼,總算想起來:“喂,等會兒再討論,人還在下面。”
“來,大家加把勁把他兒子拉上來!”
“趕緊的,下次咱們試探流沙層還得靠他呢。”
眾人趕緊從洞口散開,列成拔河的姿勢,由樓宏遠抓住繩頭,齊力把人往洞底往上拽。
但是,流沙卻因為這份由上而下的牽扯力也流動得愈發固執。
他聽到耳邊傳來隆隆震動——砂鍋大的石塊被牽連著擦過後腦勺砸進沙裡。
就像小行星擦過地球,引發滾燙的擦傷,偏差分毫,僥倖地沒有導致爆炸。
但下一回的撞擊,也許就是玉石俱焚。
恍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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