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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關在狗籠裡,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回來後他就得過一次癔症,那次他產生了嚴重的身份認同障礙,總是逢人就說自己是隻小狗,吃飯時一定要趴在地上才能吃東西。

後來病好不容易治好,可他卻再也不願意吃飯。他從此性格大變,變得暴躁冷血沒有同理心,除了小樓和阿坤,也不再有任何小孩兒願意陪他玩。

每日陪伴他的,只有他懷裡的那隻貓。

不知是想到曾經被當成小狗的自己,抑或單純看到食物就無法下嚥,總之他從那後便吃不下任何東西,寧願一針針地打營養液。

後來那些年,除了進食障礙,他的精神還算穩定,是那次車禍讓他的癔症再次復發,醫生也束手無策。綁匪當場自殺,誰也不知道他七歲那年被綁架的那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暑假爺爺病危,三叔逝世,譚阿姨住進重症,阿言患上癔症,奶奶傷心欲絕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謝氏股價一跌再跌,集團亂成一遭,謝家風雨飄搖。

關於車禍的說法眾說紛紜,有人說是謀殺,矛頭指向其它三家,為爭家業不擇手段;有人說是意外,親兄弟畢竟血濃於水,何況車上還坐著謝夫人,譚家追究起來怕是要掀天。

這些應寧統統不關心,她只關心她的阿言怎麼樣了,他一個人在病房害不害怕,難不難受,他還好嗎?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按時吃藥?

還有,他真的誰也不記得,也不記得她了嗎?

譚韻泠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見阿言。那時的謝陸言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他媽都不記得,她卻還是一遍遍地握著他的手,告訴他要幫爸爸媽媽報仇,要把原本屬於他們家的一切奪回來。

應寧一個人住在東院兒,為了給他治病,翻遍了從老家帶來的所有醫書古籍,藥一味味地試,又一味味地熬,沒日沒夜,辛酸苦辣,無人知曉。

整整四十天未見,她整個人瘦成了小竹杆。

入了夜,是誰也看不到的淚大顆滾落,所有所有的痛和思念,破雲穿甲而來。

有天夜裡,被白色紗簾掩飾的窗外忽然有聲音傳來。

她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往窗邊望了一眼,甚至來不及穿拖鞋,立刻跑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窗簾。

那是一個霧色的少年。

穿著病號服,赤&039;裸著腳丫,彎著身子,踩著一樓的屋簷上,雙手攀著陽臺的欄杆,就要和身後的月色融為了一體。

隔著玻璃,他就那樣,大眼睛惶惶不安的望著她。

明明是那樣乾淨的眸,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尖瘦的下巴,深陷的眼窩,瘦削到令人窒息的線條以及,乾裂到毫無血色的唇。

那是,四十多個日夜的思念過後,終於出現在她面前的,完整的他。

她紅著眼眶認真凝望少年的臉,終於清晰了的臉,思念到無法入睡的臉,此刻,卻是無法呼吸的痛。

曾經高傲跋扈的紈絝少年,此刻早已灰飛煙滅。

她拼命拉開窗戶,可那天的窗戶卻像見鬼了一半,怎麼都無法開啟。

他隔著玻璃哭了,好久好久,望著玻璃對面同樣淚流滿面的女孩,抬手在玻璃上面寫了三個字:

“帶我走。”

無形的唇瓣張張合合,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三個字:

“帶我走。”

“求求你,帶我走。”

“好。”應寧拼命點頭,手摸在玻璃上,和他十指相吻,向他保證,“我帶你走,我一定帶你走,我帶你回我老家,我們兩個人一起回鄉下。”

他終於破涕為笑,被隨後追來的保鏢“抓”走時還在笑,回到病房後他等啊等,等啊等,等他的妞妞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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