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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枯坐在殿內,往日她這宮裡最是熱鬧,歡聲笑語,可現在,連擺在窗子前的插花都已經枯萎,她就想著無人過問的殘花一樣,從雲端跌落泥沼。

殿外傳來錦瓶驚慌失措的聲音。

“公主……公主!”

安陽抬眸看向門外,錦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直跑到安陽跟前,大口喘著氣,滿眼驚慌,語無倫次道:“公主,娘娘……娘娘。”

安陽青灰無光的眸子抖了抖,抓住她的手問:“母后怎麼了!”

錦瓶哽咽了一下,“娘娘自戕了。”

安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到的地方,原本森冷的宮殿裡,此刻人倒是多,管事太監指揮著說:“皇上說了,抬了人丟到亂葬崗。”

安陽激動的衝過去,被幾個太監攔下,管事太監陰陽怪氣的呦了一聲,“長公主怎麼來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母后!”安陽瘋了一樣想要進去。

“長公主慎言,這裡只有謀逆的罪婦,長公主莫不是可憐她?”

安陽恨得想殺了這該死的太監,即便母后有罪,可她是她的母親,她只是想見她最後一面。

錦瓶衝上來拉住她,哀求道:“公主冷靜,您還要為七殿下做打算啊。”

安陽整個人如被雷擊般僵怔住,成王敗寇,她與七皇弟雖然沒有受牽連,可一旦有錯處,七皇弟無疑是下一個被拿來開刀的。

太監掃了她一眼,揮手讓人把蕭皇后的屍體抬出來,白布蓋著她的身體,風一吹,露出一角,露出的臉青灰煞白。

安陽腳下一軟,身子往後倒去。

“公主!”錦瓶驚聲扶住她。

安陽喘息許久,睜開眼推開她的手,走進屋內,母后用來上吊的繩子還掛在樑上,那是一條用衣衫布條拼湊起的繩子。

安陽兩隻手不斷的顫抖,當街斬首,這對母后來說是奇恥大辱,所以她寧願用這種方式來結束生命。

她似遊魂野鬼般走在宮中,兩個小太監自甬道走來,手裡提著水桶掃帚,嘴裡不滿的抱怨——

“怎麼輪到咱們倆,就得去打掃那死了人的宮殿。”

“也不死別處去,盡會添事。”

安陽猛地抬頭,兩個太監嚇了一跳,旋即又若無其事的朝安陽欠了欠身,自顧離開。

“還當自己是公主呢,不過也是個罪人。”

“我聽說長公主從前喜歡太傅,要放在從前倒是也登對。”

“你不要命了?太傅昨日才向沈大人家送聘禮,當心知道你這話,割了你舌頭。”

另一人自己打了下嘴,“不過我聽人說,昨日那陣仗,嘖嘖嘖,就是真娶公主,只怕都沒那場面。”

安陽站在原地,蒼白的臉上透著濃烈的恥辱和憤恨,她不要尊嚴的求他,他卻那般羞辱自己,現在卻要娶親了?

他只要肯幫自己一把,母后都不會落到這樣棄屍荒野的境地,安陽死死攥著手心,眼裡迸出怨毒,忽而笑出來,他當然不會幫她。

母后都告訴她了,是葉忱陷害舅舅,她偏偏還不信,一直以為他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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