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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班時間,交接的同學來了,他站起來,打算看最後一眼就走,他抬起眼眸粗略地往裡一瞟,卻沒看見張佑年。
走了?什麼時候。
沈桂舟有些懊惱地收回目光,只當是人太多,自己漏看了,拿起手機準備離開,耳邊突然傳來招呼聲。
“喲,同學,剛剛謝謝你了。”
沈桂舟一愣,回過頭去,張佑年和那個男生正站在他的身後。
“沒關係。”
“她剛剛罵你,你怎麼不罵回去?”
“罵我又不能要我的命。”
意外的,張佑年輕笑了聲。
男生語塞,拉著他講了好久,什麼要維護自己的利益,該罵的時候就罵回去等等,張佑年只是在一旁打電話,打完一把拽過男生,說道:“我餓了,快走。”
沈桂舟看著張佑年的背影,半晌沒有動靜。
當晚,這位學姐還是被掛到了牆上,理由是——辱罵管理員。
還有一個影片,影片視角是張佑年的角度。
後來,他除了上課、勤工儉學、外出打工,剩下的時間他總喜歡往圖書館跑,因為他總能在圖書館見到張佑年,哪怕只是一個背影。
他沒敢湊近,不在一個系,專業差了十萬八千里,他不瞭解張佑年的性格,不知道張佑年的愛好,僅僅憑藉一個可能的角度就有了好感。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很荒唐,就因為順手拍下影片上傳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甚至還不一定源於張佑年的舉動,他可以覺得他的背影好看,因為背影好看,他可以默默地關注快四年,光是在路上遇見、圖書館看見、食堂碰見,他就能開心一天。
可他沒想過同張佑年能有什麼交集,他知道他是資助人的兒子,他們註定不會有交集,他也沒有勇氣和張佑年有交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更何況,他不是他,他不只是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最早可能得算到小學、初中那會兒,他的身體裡好像住進了另一個人,分走了他部分時間,卻沒在他的生活裡留下任何痕跡。
他爸的畫廊被剷平,他放學沒有地去了,有時候在學校留晚了些,或者跑到唯一開著燈的教師辦公室寫作業,寫完踩著一路黑,小心翼翼地回家,早早躺上床,一閉眼,再一睜眼,便跳過了一天。
好像世界漏了他一天後,又匆匆忙忙把他帶上,隔天又照常將他漏下,老師同學也不疑惑,好像他的世界就本該這樣。還是有天同桌說漏了嘴,問他今天真帶了美工刀嗎?
沈桂舟:“什麼美工刀。”
同桌:“你昨天不是威脅他們,今天要是再沒事來找茬,你就要——”
不遠處撇來一眼,同桌噤了聲,攏了攏有些破舊泛黃的馬甲,垂頭翻書。
沈桂舟這才知道,他昨天也有來學校,哦,不是他來,是有人代替他來了。
那時候沈時疏還不叫“沈時疏”,他沒主動去和身體裡的異客聊天,就這麼安穩地、合作似地渡過了好幾年。
但近段時間沈時疏出來得少了,偶爾大學上課突然被沈時疏換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時,他躺在床上,桌上放著記滿的筆記,本子上還有沈時疏給他的留言:別安排太滿了,歇會。還有,你去圖書館做什麼?
沈桂舟看了看筆記,沈時疏的字還是一樣的鋒利,他笑了一下,寫道:不累,圖書館有想看的書,謝謝你的筆記。
角落裡還寫了句新的:好,按你說的來,小心點,別被你同學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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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人格的事情,他沒告訴舍友,也沒有告訴老師,高考體檢糊弄過去了,之後他沒去看過醫生,所以也沒有相關病歷。
讓別人發現總少不了冷眼,他只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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