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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起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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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莞齊的聲音極輕極淺,落在人耳畔旋即便被晚風吹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減那句“無人可救”帶來的殘忍與震撼。

凌舒止沉沉起身。

他望著窗外月色,神色晦暗不明。只有指節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桌面,在寂靜的夜裡空蕩蕩迴響,有股悽楚的寂寥。

許久,他終於出言,聲音似從幽谷傳來:“知道了。”

“嗯。”

兩人陷入一股久久的沉默。

慕莞齊望著身側泠然而立的男子,飄逸出塵,高華不染,很難想象出這樣尊貴無極的人,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棘手私隱。

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這個時候應該很自覺的為他排憂解難。譬如問他“究竟是誰給你下了毒?”或是“你需要我為你解毒嗎?”

可她沒問。

她什麼也沒問。

縱使她心知肚明此毒發作起來會要人性命,縱使她知曉眼前人可能明日就會魂歸黃泉。

可是有些事,有些話,他若不肯主動說,她是不能直接問的。

譬如他始終三緘其口的——那真正的下毒之人到底是誰。

他不說,她也能猜到。他知道她能猜到,可他仍然不肯說。

至於其中究竟,便不是她能探知的了。他並不信任她,就像她本來也不完全信任他。

既如此,她便只作不知,佯裝不解。她不知道是誰中了毒,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更不知道明明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兩人,為什麼下毒之人卻要在中毒之人身上,設下這般奪人性命的劇毒。

歸根結底,本就是各取所需。她看著凌舒止,笑得真誠:“若王爺之後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凌舒止頷首,卻並不看她,望著外頭的天,他突然問道:“此次出征,你帶的慕家軍有多少?”

慕莞齊一愣,她不解其意,答道:“不多,三千人。”

“夠了。”

凌舒止轉頭,望著她:“那麼,這三千慕家軍,是否從此歸我所有?”

暗夜無光,曉星欲落。眼前的男子眼神漆黑如墨,是幾乎要把人吸進去的深邃與淡漠。

慕莞齊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與凌舒止從來都不是並肩作戰的將領,她有求於他,她需要把慕氏所有的兵權都悉數交到他手上,她甚至答應他要以命相報,此生不悖。

她突然便垂了眼眸,在凌舒止深切的注視之下,她輕輕說了一句“是。”

那樣艱難晦澀的神態,那樣無可奈何的語氣。卻還是不得不俯下身來,一字一句表著忠心:

“這三千士兵,算是給王爺的見面禮。待回了京城,我答應過的,必然拼盡全力做到。”

“嗯。”

凌舒止竟然笑了笑:“不必這樣嚴肅,閒聊軍情而已,慕副將。”

慕莞齊緩緩起身,雙腿微微有些僵硬。她也笑:“殿下所言甚是。”

天色越來越黑,月光流經此處似乎都隱了行蹤。凌舒止早已回帳安睡,主帳和副帳的燭火都熄滅了。

在出發北疆的前一夜,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失了眠,紊亂的呼吸聲從一個營帳躍到另一個營帳,逐漸彙集到軍中最中間的那兩處營帳裡。

有人睡了,有人沒睡,有人在夢裡思舊事,有人睜著眼望前路。兩個本來毫不相干的人,就這麼被命運陰錯陽差的捆綁在了一起。未卜前路如何,來日未必方長。掙脫不能,奈何不得。各懷心思,各有手段。

天亮之後,再次戴上逢場作戲的面具,那些只在夜裡升騰的詭譎隱秘,就此消弭在初升的日光裡,再難尋覓。

慕莞齊策馬揚鞭,沿著軍營檢閱,確係一切無誤後,她快步回了主帳前:

“殿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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