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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月打著傘跑來,「大人。」

季硯沒有理會,見她欲言又止,才道:「出什麼事了?」

寶月憂心道:「自您出府後,姑娘就一直書房練丹青,連晚膳都沒用。」

季硯皺眉,他還什麼都沒說,她倒先不吃飯了,這是在胡鬧什麼?

季硯去到書房,寶月推開門,屋內靜悄悄,雲意竟不知什麼時候伏在她的小桌上睡著了。

寶月想喚醒雲意,季硯擺手無聲制止,示意她先退下。

季硯走上前,雲意一側臉頰枕在手臂上,眉心不安的蹙著,眼下沾著些乾涸的淚漬,幾根柔軟的眼睫也耷粘著。

這是哭得睡著了?

季硯默然看著雲意,若之前雲意在說漏嘴的時候,第一時間選擇的是遮掩,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她送走。

到底還是個孩子,本來也就是個孩子,用一些自保的手段無可厚非。

何況她只是知道會下雨,卻無法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去,否則也不會被嚇成那個樣子。

季硯知道雲意有多害怕打雷,他若不去,那一夜只怕她會成為她長久的夢魘。

孤注一擲的手段,也值得被原諒。

雲意睡得並不安穩,像是有所覺一般睜開了眼,她快速坐直身體,紅腫的眼睛牢牢望著季硯,想上前又不敢,聲音又細又啞:「……大人。」

開口的同時,眼淚就又落了下來,嘴角緊緊的扁著,好不可憐。

季硯揩去她的淚珠,「別哭了。」

一句溫柔的低語,讓雲意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我知道錯了。」

雲意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單薄的身子緊貼著季硯,彷彿只要一鬆手,他就會不見一樣。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生生把季硯心裡那點殘存的不虞磨了個乾淨,原想教導她的話,也沒有再說的必要,哭成這樣,想來也是真的知道錯了。

「下不為例。」季硯揉了揉她的頭髮,對雲意的縱容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雲意抽噎著點頭,試探著一點點慢慢鬆開手,每當快要徹底放開的時候又攥緊,確定季硯是真的原諒了自己,才肯坐好。

怯生生又依賴的模樣讓季硯的心又軟了許多。

雲意漸漸平緩下來,季硯在她身旁坐下,「將眼淚擦擦。」

雲意聽話的抬手抹淚,才發現自己不僅哭得眼淚一片,連鼻涕都冒了出來,還有一些蹭在了大人的衣袍上。

雲意拿手背捂著眼睛,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掉的更兇,太丟臉了。

季硯皺眉,「怎麼又哭了。」

季硯見她一個勁的掉淚,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季首輔,第一次有點束手無策,他默然不語,須臾才道:「你上次說還有三個月是你的生辰,那就是下個月了,是哪天。」

雲意吸著鼻子放下手,水泅泅的眼睛輕輕眨動,一個字一個字哽咽著說:「十二,月,十七。」

季硯點頭,「想要什麼生辰禮。」

雲意一時愣住,她沒有過過生辰,更沒人送過她生辰禮,每次她生辰的時候母親都會發脾氣,然後就一直哭,不停地喝酒,直到酩酊大醉。

季硯看著發愣的雲意,溫聲道:「不著急,慢慢想。」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別再哭了就好。

季硯讓寶月打來水,不明原由的寶月見雲意好好的哭成這樣,心裡擔心又不敢問。

季硯擰乾了巾帕,彎下腰用長指托起雲意的臉,仔細給她擦乾淨哭得髒兮兮的小臉。

帕子揩過她鼻端的時候,雲意羞的只想找個洞鑽下去。

季硯神色自若道:「把鼻涕擤了。」

雲意險些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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