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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炎定第一次見到他這般肆意流淚的模樣,頓時慌了神,他捧起明景宸的臉,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哪裡痛?是不是方才撞到了傷處?”說著就要去解他腰封,卻被阻止。
明景宸搖頭,仍舊閉著眼不說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在高炎定指縫裡,滾燙至極。
高炎定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的淚水也能如此之多,比橫亙南北的江水還要滔滔不絕。
用衣袖為他擦拭,很快溼了半截,高炎定不懂如何安慰人,也不知明景宸究竟有何傷心事會一朝氾濫不可收拾。
這人時而狡黠戲謔,時而可恨難纏,時而清高疏離,時而撩撥人心,他該是姿態高傲,恣意隨心的,而不是困守在負面情緒裡,畫地為牢。
從淚流不止到眼角乾涸,明景宸始終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神情一直淡淡的,無悲無喜的樣子,高炎定摸了摸袖子和衣襟,才確定方才不是幻覺。
明景宸吐息很輕,醒著和睡著沒什麼區別,高炎定分辨不出,喚了他兩聲沒有得到回應,便乾脆閉了嘴,陪他坐著馬車顛簸著一路南行。
後續又碰上幾次流民暴動,好在有驚無險,安然度過了。
明景宸這幾日神思困頓,睡著的時候多,連白日都很少清醒。
軍醫被高炎定趕鴨子上架,急得頭髮大把大把地掉,也無濟於事。
高炎定只能讓珠雲用參片壓在明景宸舌下吊著一口氣,期望能儘快趕到荊南見到薛蒼朮。
然而剛踏入荊南界線,又碰到小股賊寇正在衝擊一隊押解囚犯的官差。
這些賊寇與之前的流民不同,有組織有武器,進退都聽從號令,且每人頭裹紅巾,對過路的商賈、難民都劫掠搶殺。
“是承平道。”高炎定暫時沒有與這幫妖人發生正面衝突的打算,他本想還未引起注意,繞道而行,可沒想到,那群差役貪生怕死,竟然丟下囚車哭嚎著朝這邊跑來。
承平道的妖人像群擺脫不掉的豺狗,一邊砍殺差役,一邊眼冒精光地盯上了新出現的獵物。
高炎定從箭筒裡抽出三枚羽箭,拉弓如滿月,“嗖嗖”三聲,射穿領頭的三人胸膛。
親衛緊隨其後,結成翼型從左右包抄,雖承平道兇殘,但在這些從戰場上九死一生存活下來的人面前,不值一提。
他們很快掃清了妖人,並留下了兩個活口。
一名親衛回來稟報,“王爺,那囚車裡的犯人自稱是師文昱師大人。”
“師文昱?”高炎定有些吃驚,師文昱在帝京任官,因學識淵博加上他為人正派高潔,在士林中名聲極好。
此人怎會成為階下囚遭到貶官流放?
因師文昱的師承與自家祖輩有些淵源,高炎定便決定親自去問一問。
師文昱面黃肌瘦,身上帶傷,被拷在囚車裡潦倒不堪。
他見一個威嚴高大的男子邁步來到跟前,勉強撩開眼皮瞥了對方一眼。
下一刻他瞳孔微縮,掙扎著坐起抓住囚車圍欄,激動道:“鎮北王?你是鎮北王?”
高炎定見他識破自己身份,便不再掩飾,坦然承認道:“是我,師大人,久違了。”
師文昱四五十歲年紀,頭髮已然花白,臉上飽經風霜,相貌聲線比記憶中的名儒蒼老了太多。
高炎定砍斷圍欄和枷鎖,讓人先帶老大人上馬車,給了乾糧和水,又命軍醫給他瞧瞧身體。
師文昱一介文人,這一路流放吃盡了苦頭和摧折,本以為會死在妖人手裡,沒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讓他逃過了一劫。
對於能在荊南碰到高炎定,他又慶幸又驚詫,沒成想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頭。
等他上了馬車才知道,原來裡頭還躺了位病弱清瘦的俊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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