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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還能與你相見真像做夢一樣,你可知……你可知……朕……”

明景宸警惕地拂開他圈著自己的手臂,向後退開了兩步,故意岔開話題道:“明琬琰人呢?”

原先溫情脈脈的面容一僵,天授帝渾濁的目光中有慌亂一閃即逝,他不自然地扯開嘴角笑道:“提他作甚?小皇叔,這些年來朕心裡藏著許多話要說與你聽,咱們坐下來慢慢聊好不好?”說著就要來拉他。

明景宸藉著走動避開了對方的手,說實話,雖然眼前之人仍用當年舊稱稱呼自己並極力表現出熱絡的樣子,但終究是物是人非,五十年歲月造就的隔閡一如深淵,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得了的?想必兕奴心裡也清楚,不過是存著幾分自欺欺人的僥倖罷了。

今晚發生的事太過教人心亂如麻,明景宸實在沒閒心與他再虛與委蛇、強裝熟絡下去,而且每當對方喚自己“小皇叔”時,總有種荒謬感在心頭縈繞不去,讓他愈發心情複雜。

索性便將這溫情的面紗全部揭開,也好過在這執手相看淚眼地做小兒女之態。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疑問:“陛下,明琬琰如今在何處?”

到了此刻,天授帝就是再想敷衍搪塞過去也是不能了,他臉上的笑意轉瞬消失,法令紋深深地鐫刻在兩頰上,麵皮鬆垮地垂下,老態龍鍾裡透著股陰鷙狠辣。

這倒是讓明景宸大吃了一驚,因為在他過往的印象中,那個純粹可愛、天真頑皮的兕奴從未有過這樣教人膽寒的神情。

這一刻,眼前的老人徹底褪去了早年那個在毓華宮裡上樹掏鳥蛋下水摸金魚的小太子兕奴的影子。

對方只是桓朝的天子——一位踐祚幾十年早已在紙醉金迷和權利巔峰中迷失了自我的老皇帝。

明景宸輕嘆了口氣,並不以此為怵,第三次問他:“明琬琰究竟在哪兒?”

天授帝無可奈何地瞧著他,“小皇叔,你終究還是什麼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口口聲聲叫微臣小皇叔,然而您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可有一絲一毫顧念著當日情誼?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微臣捫心自問不曾有愧於您,但您呢?陛下,您越矩了。”

“越矩?什麼是越矩?朕是天下共主,是桓朝的天子,朕喜歡個把人天經地義,何人膽敢置喙!”天授帝厚顏無恥道,“別說是出了五服,就是嫡親叔侄……”

“夠了!!!”明景宸聽不得這些漠視人倫綱常的汙言穢語,忍不住出言呵止,“那些聖賢書您都讀到哪裡去了!先賢聖人、鴻儒學士何人曾教導過您這些不仁不義、不孝不悌的歪理!您到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錯了麼!”

天授帝冷笑道:“朕何錯之有?古人云,君不名惡,臣不名善,善皆歸於君,惡皆歸於臣。”他一步步朝明景宸靠近,似笑非笑道:“小皇叔你看,古代先賢都這樣說了,所以怎麼會是朕的過錯呢?要錯也是小皇叔的錯,誰叫你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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