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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門口,又見一個僕從模樣的人被自己手下的親衛扣在地上,身後還跪著兩個穿著斗篷擋著臉的人。

“什麼事?”高炎定很不滿,對閒雜人等跑來大牢很是窩火,不用多想,這一定又是秋家的紈絝搞出來的事端。

果不其然,親衛道:“稟告王爺,這人自稱是秋家的僕從,後面這兩人則說是南風館的小倌。”

“小倌?”高炎定瞅著那兩個瑟瑟發抖不敢露臉的人狐疑道。

“就是這兩個人。”親衛命他倆揭開斗篷。

兩個小倌不敢違抗,只好依言照辦,露出斗篷下的真容來。

長得倒是頗為清秀,又敷粉、描眉、塗了口脂,妝容與女子無異,行止說話間自有一股媚態,瞧著有些不倫不類。

高炎定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只問他倆為何而來。

兩人不敢有所隱瞞,全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來他倆是城裡南風館的頭牌,今夜秋家二房大少爺身邊的人給了老鴇五百兩,要他倆來一趟牢房陪秋家的幾位爺喝酒尋歡。

秋大少爺原就是他們南風館的老主顧了,外加秋家勢大,他們不敢得罪,所以只好答應前來。

兩個小倌邊說邊哭,又說自己身世可憐,淪落風塵,在權貴面前只能伏低做小,萬事由不得自個兒做主,私闖牢獄絕非自己本意,求高炎定開恩不要治他倆的罪。

高炎定自然不會和兩個小倌過不去,只命人將兩人原路送回去,至於那僕從,索性一併關了起來,容後再行發落。

此時身後的牢房內傳來一陣嘈雜聲以及樂伶恐慌的驚叫聲和嗚咽聲,但很快止住了。

四五個拿著笙、瑟、琵琶的女子倉皇地從裡頭跑出來,一個個髮髻歪斜,衣衫不整。

把人趕走後,牢房那邊響起沉悶的鞭撻聲和驚懼痛苦的叫罵。

高炎定聽了兩聲就厭倦了,也不管那幫子紈絝受不受得住,兀自抬腳出了大門來個眼不見為淨。

外面漫天大雪紛紛揚揚,遠近高低都被覆上了一層銀裝。

高炎定撥出一口白氣,暫且將身後那些烏糟的事擺脫了個乾淨,他走到停在樹下的馬車旁,見車窗邊緊挨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視線卻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不遠處一輛低調的車駕。

他認出正在登車的人正是先前被秋家紈絝招到獄中陪酒的小倌。

明景宸眉梢處凝著冷意,眼底夾雜著根深蒂固的厭惡,他看了一會兒,見高炎定走來,便低頭和渙渙說了些什麼,一大一小默契地鑽回車裡,將簾子放了下來擋住了高炎定的目光。

高炎定轉身又去看那輛綠呢馬車,車伕揚鞭揮了幾下,馬兒嘶鳴一聲跑了起來,車駕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風雪之中,只在雪地裡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印。

他站在風雪裡出了許久的神,心想,莫不是秋家狎褻小倌的事讓景沉想起了曾經給天授帝當孌寵的事吧?

想到明景宸可能的遭遇,高炎定又疼又憐,只想千百倍地對他好,從而彌補那些糟心的不公。

渙渙被明景宸指派到車窗邊,悄悄掀開簾子一角只露出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朝外張望,然後眼睛驀地睜大,一下縮回車裡躲到明景宸懷中,道:“叔叔凍成雪人啦!”

明景宸心頭一跳,立馬親自去看,只見高炎定頭上、身上落滿了雪,像是披了一件白色鎧甲,一動不動地立在飛雪中,彷彿魂靈出竅了一般。

“高炎定——”明景宸喊了一聲,又怕他真出了事聽不見,便讓渙渙老實坐在車裡不許動,自己跳下車朝他跑去。

雪天路滑,他又跑得著急忙慌,腳下一滑,撲在了對方身上。

高炎定一把摟住他,“跑出來做什麼?”今年的雪下得尤其大,蘆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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