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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

“可是……您怎麼……您以前從來沒有過分親近過哪個男子,您怎麼會是斷袖!”任伯仍舊難以相信,覺得明景宸會喜歡上男子,簡直是匪夷所思。

“也許……因為他是高炎定……”明景宸露出苦笑,只覺得天意弄人,竟教他對一個比自己小了將近五十歲的小輩動了感情,“就像你說的那樣,他是高玄正的嫡孫,與我差了兩輩。我是桓朝宗親,他是將來勢必會顛覆我明氏天下的逆賊。可我非但沒有殺了他,根除這禍患,反而還對他有情……我……”

任伯不知如何寬慰他,如今老皇帝昏聵,天下已現出亂象,鎮北王實力雄厚,近年已經大致收服了北方各州,而今又佔了南邊的湄州,這次又助顧氏攻下曲姑,未嘗沒有分一杯羹的打算。

可以說如今他鋒芒畢露,勢如破竹。

一旦他真的想要推翻天授帝的統治,龍飛御極,試問天下誰人能阻攔他?

任伯將那些要麼兵力雄厚、要麼佔了富庶之地、要麼家貲萬貫、要麼位極人臣的人物細數了一遍,竟一時找不到一個能攖其鋒芒的。

腐朽的皇朝已日薄西山,縱然桓朝太,祖在世也難以力挽狂瀾。

真到了那個時候,宸王只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只會比當下還要痛苦上千萬倍。

任伯想說,天下男子千千萬,不一定非要是高炎定,可又想到剛才明景宸的那句“因為他是高炎定”,便哽在喉間,最終沒有說出口。

明景宸道:“所以,你不必為我擔憂,他不會真對我如何的。”

到此任伯已經信了大半,可他仍鄭而重之地又問了一遍:“您真的也喜歡他?不是被他逼迫,也不是為了誆屬下離去?”

明景宸道:“千真萬確,字字屬實。”這話雖沒讓高炎定聽到,但從自己嘴裡講出來,就讓他感到臉熱,胸膛裡如同揣了只兔子,一陣亂跳。

任伯瞧他神色不似作偽,又想到鄒大這次出來就是奉命來帶宸王回帝京的,照自己原先的猜測,主子似乎識破了宸王仍在世的真相,且對他意圖不明。

即便今晚他把宸王帶出去,想要瞞過鄒大已是不易,一旦他回去如實稟告,帝京那邊定會大肆搜捕他們。

真到了那時候,同時面對帝京和鎮北王兩方勢力的圍追堵截,他還能保住宸王麼?

兩害相權取其輕。

任伯不得不承認,若是非要在兩者間做個選擇,還只能是高炎定。

想到這,他無奈地閉上眼,復又睜開,眼底閃著淚光,他攥緊明景宸的手,“既如此,屬下先去了,您千萬要保重自身,來日屬下再設法來看您。”

明景宸同樣噙著淚點了點頭,縱然心裡再不捨,也只能忍痛惜別,“不必掛念我,我一切都好,你也要珍重惜福,如今局勢動盪,帝京那邊的買賣,能脫手就儘早脫手罷。”

“是。”任伯應下後,不顧他阻攔在榻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翻窗而去。

明景宸掙扎著來到窗邊,窗扉已然合上,外頭月色和雪影明晃晃地映在上頭化成一片慘淡的白打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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