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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他在上海的家,和卓越住在一個房子裡,好幾個月才見一次。卓越忙,他更忙。他們因為相似走到一起,卻不能擁抱取暖。他躲進了劇組裡,在劇組的日子雖然累,但平靜、快樂。他們那一群大小夥子差不多都是同學,姑娘們也都是熟識的。大家打打鬧鬧就過了一天,拍戲就和玩似的。
他知道那是逃避,在和卓越最後的那段日子,他的心情都很糟糕。
而沒有了那套房子,他連家也沒有了。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痛苦,然而眼下這一點挫折,卻好像挨不過去了。
想起卓越,就像上輩子的事情。他不過才來了三天,過往的一切便恍如隔世。
風蕭索淒冷,豆大的雨珠從天上落了下來。烏雲遮蔽,海上的天空沒有了一絲光彩。在這狂風驟雨中,他被巨大的孤獨和寂寞吞噬了。他喘不過氣,和節目組要回自己的手機,他向狂風驟雨中走去。
在山裡的小路上,他躲在一個破舊的屋簷下面給蔣坤打電話。他說他想回去,蔣坤在那邊道:「你搞什麼鬼?」
「我適應不了……」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我大概做不了真人秀,我很不喜歡那些鏡頭,我去哪他們跟到哪。都在盯著我,什麼都拍。現在我和你說話,他們還在拍。」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蔣坤道:「你慢慢說,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裡?」
他哽咽著:「我在外面。」
「外面哪裡?」
「不知道,有個小房子,周圍都是樹……」
「現在天這麼晚了,你在外面幹什麼啊?是不是還在下雨?」
「是……」
他淋著雨,身上被澆得濕透。蔣坤徹底火了:「你給我趕緊回去!」
他被吼得沒了聲音,蔣坤又擔心起來:「回去洗個熱水澡,今天準你吃方便麵。要小杯的啊。好好在那邊待著,過兩天我去看你。」
他和蔣坤打了會電話,在黑夜裡又往回返。
結果夜雨淒冷,雨水敲打著植物,彷彿身處熱帶雨林。他在林中摸索,被落著雨水的葉片劃傷,怎麼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他有夜盲症,天一黑在他眼裡就像身處漫無邊際的黑暗,周圍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清,非常恐慌。他慌不擇路,越找越急。
隨行 pd 和他一起淋著雨,也不告訴他回去的路。他只能又返回那個小屋,乖乖地站著別動。
兩人就那麼在雨裡淋著,雨越下越大,夜也越來越深。
手機照出的光亮小小一團,隨著夜雨侵襲,變得更為恐怖。到最後這一點光亮也沒有了,手機沒電了。只有攝像頭髮出的螢光,一閃一閃,像巨獸的兩隻眼睛。雨水順著枝葉流淌下來,把人都泡透了。許清玄只穿了一件 t 恤,冷得發抖。
他念念有詞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讓自己不要慌,要冷靜。可是腦子根本不聽他使喚,像崩斷了弦,惶惶然地只感覺在往下掉。越掉越深,越掉越黑。
他矇住自己,閉上眼睛。這時候就想嘔吐,緊張得吐也吐不出什麼東西,只能幹嘔。
正是最為難受的時候,遠處手電筒的光芒照了過來,波光粼粼的雨裡,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暗夜的盡頭。男人擎著把傘,一邊拿手電筒照著光一邊喊他。看到他蜷縮在屋簷下,雨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破碎蒼白的臉孔茫然地望過來。
薛回皺眉,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怎麼在這?」
「雨下太大,迷、迷路了……」
他忍過一陣天旋地轉的噁心,說話都冷得打顫。薛回什麼都沒說,只將帶來的雨披兜頭罩在他的身上,瞬間雨幕被隔絕在外,像隔了一層磨砂玻璃。光有了,溫度有了,空氣撲了進來。他聞到了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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